出来,提着大袋的核桃饼干和江米条说:“这些你送到知青点去,从前不少知青同志走了,剩下的你估计不认识了。里面我抓点给王书记送过去。”
“知青能离开是好事情。王书记又是谁?”香栀说:“邹坞不当书记了?”
秦芝心说:“她去年底被人查出来工分记账不公平,联合几个干事给没干活、少干活的人员记高工分。查出来以后就被撸下去,王丽由副转正,要说她也是运气很好了。”
香栀记在心里,把东西提着和秦芝心一起往烟霞村去。
烟霞村正在赶秋收,金黄色的麦田连天,风吹着麦浪涌动。
晌午正是干活努力的时刻,香栀先到地里看了看,又去到知青点里打招呼。
当真被秦芝心说对了,里面的知青她几乎都不认识,全是后面调过来的。
不过他们都知道村里有位顾团长,听说昨天夜里回来探亲,不用说眼前给他们分红鸡蛋和糖的肯定是军嫂香栀。
知青点惯来条件艰苦,做饭的人也换成他们自己。见到有鸡蛋和糖都很热情。
初来乍到香栀客客气气地说了会儿话,见他们学习完还要赶到地里帮忙,于是不耽误他们的时间从知青点出来。
大队部里如今焕然一新,墙面上刷着“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标语,办公室里面老旧的家具也修缮过,看起来整洁体面了。
王丽正在和秦芝心说话,王大哥也在。
他现在是知青中队长,也混得不错。
“我们还说要去看看你家姑娘,可是你婆婆说长了头癣不方便见,哎呀,多大的事情啊。”
香栀不得已继续给小花宝造谣:“头癣虽然小孩起的多,但大人也要注意。正好赶秋收,大家辛苦之余容易生病,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的。”
王丽听信她的话,笑着说:“好吧,等秋收结束我一定要登门看一看。秦阿姨把孙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得长长见识。”
香栀在边上呵呵干笑:“好啊,一定来啊。”
王大哥在边上也说:“我回头跟你嫂子也过去看看,你嫂子想要个小的,正好看个好看的以后能生个好看的,免得又来一个像我,她哭着要回娘家。”
这话把大伙儿逗得哈哈笑,香栀也抿唇笑了笑。
可回到老宅里,夜深人静她睡不着了。
秦芝心和野山樱俩人争着带小花宝,亲妈根本插不进手。她孤枕难眠,枕着顾闻山衬衫卷的卷,嗅了嗅。
难受。
本来馋的慌,一顿大鱼大肉之后她更觉得胃口开了。
香栀摸黑把顾闻山的衬衫展开自己穿了上去,像是顾闻山把自己抱住,迷迷瞪瞪地总算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这样度过。
看着她眼底的憔悴,野山樱说:“你要不要想男人想的睡不着觉?这才几天你看看你什么模样?”
香栀冷不防做了周末夫妻,还有点不适应。
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披头散发,一点没有曾经爱美的精神头。
被野山樱说了也不要紧,她把老宅里相册翻出来看,找到那页空了一张相片的地方指给野山樱看:“这是我偷的。”
野山樱指了指她身后,秦芝心抱着小花宝幽幽地说:“我这是请贼入室啊。”
香栀小脸一垮:“生米煮成熟饭了,看在你孙女的份上原谅我吧。”
这话说的麻木不仁,一点没见认错的态度。
秦芝心把小花宝端坐在茶几上,指着花犄角说:“我跟孩子成天在一起,你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
香栀仔仔细细地看,掰过来扭过去地看...
“好像,小了一丢丢?”
野山樱激动地说:“我就说有效果嘛!等到十五到了,效果一定更明显。咱们做治疗不要冒进,有效果就好。”
香栀抱着小花宝揉揉干净的天灵盖,上面别说头癣,长着的是柔软的胎毛。
可惜当妈妈的一心要给宝宝治病,狠下心说:“是不是把胎毛剃了会更好?”
小花宝手舞足蹈:“呀呀!!”
野山樱无视外孙女反抗:“那当然,但是得你同意啊。你当妈的不同意,我们哪里敢随便对孩子下手呢。”
当妈的总算找到点事情做,亲自拿着剃刀给闺女的一头胎毛剃的干干净净。
小花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抽着气也不让眼泪掉下来。
“手艺不错啊。”秦芝心还担心她错手伤到孩子皮肤,她给小花宝拿来牛奶,小花宝情绪瞬间恢复。
香栀摸着光溜溜的天灵盖,手感颇好:“我经常给顾闻山刮胡子呢。”
秦芝心不得不服小俩口的亲昵劲儿。
这天刮了胎毛,香栀又开始琢磨信号大锅。
琢磨了两天信号大锅,家里电视机有了电视图像,顾闻山也如约而至。
小俩口小别胜新婚,顾闻山还拿了招待所的好菜,摆了一桌子。
饭吃完,香栀不管收拾,拉着顾闻山进了房。
进了房,顾闻山反手把门关上抱起小妻子。
香栀挎在他的腰上,搂着脖子埋在颈窝里嗅了嗅,嗅完舔了口喉结...
......
后面香栀每天准时准点守在七点看《新闻联播》。
她知道只要顾闻山有时间,每天《新闻联播》绝对不会错过。里面会有党中央许多向地方、民众发出的政策信号。
看完《新闻联播》,院子里的野山樱喊了声:“快来看!小了!”
香栀哒哒哒跑出去,看着闺女的花犄角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
秦芝心忍不住“阿弥陀佛”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