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外人诧异地看过来,顾闻山也不为所动。而香栀早就习惯被他体贴呵护,只觉得是很平常的行动。
香栀走了一步,边上有人与她擦肩而过。随着一声惊呼,李好挺着快要生产的肚子差点滑倒,被顾闻山攥着胳膊提了起来。
“小心!”香栀小脸白了,她知道人类孕妇可经不起这样一摔。
李好站稳后,顾闻山第一时间抽回手,继续扶在香栀后腰上。
“谢谢...”李好在下面看见香栀和顾闻山俩人亲亲热热地往下走,自己想着快点走过去,可忽略了笨重的身体。
香栀忍不住说了声:“你慢点走,周移山怎么不来?”
李好把略油的刘海拨了下,满脸理解地说:“他要给新战士训练,他说要严格按照顾团长的训练标准,我可不能打扰...”
“噢。”香栀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悄悄捏捏顾闻山手臂肉,顾闻山从善如流地迈开步子,搀着她继续往下走。
走到停车场,李好回头看着小郭跑下来给香栀开车门,香栀被顾闻山托着慢吞吞地往车里挪,脸上还在嬉笑着。
顾闻山甚至不避讳小郭,往香栀脸上捏了捏,香栀反手拍了他屁股,被顾闻山攥着手腕放在肚子上。
李好收回视线,抿着唇继续往上走,走到大门口看到戴红袖章的护士赶忙叫住她:“同志你好,我想问问住院怎么办?”
“你怎么快生了才来?”小护士叫来同事,帮着李好安排着。
...
香栀坐着吉普车回到家,院子里已经盛开丛丛小草花。她对“兄弟姐妹”们一视同仁,没有高低贵贱,都呵护的很好。
不过美好的心情在看到冯姐时,停滞住了。
沈夏荷气呼呼地坐在他们院子的石圆凳上,一脸不服气。
冯艳也很为难。
沈夏荷和李好俩位军属最近经常吵架,而且都是待产孕妇,她说重了怕影响情绪,不说影响家属院纪律,只能三不五时过来磨磨嘴皮子。
“不是我非要批评你,你好端端说什么喝洗澡水啊。这话传出去,大家心里怎么想。”
沈夏荷见香栀在边上偷笑,扭着身子背对着小姐妹,忿忿地说:“什么洗澡水,我不知道什么洗澡水。肯定是李好跟你乱嚼舌根子。等我‘卸了货’看我怎么收拾她。”
冯艳哭笑不得地说:“不要这么大的气性嘛,我们就事论事、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嘛。”
沈夏荷做不到心平气和,摇摇头:“不聊。”
冯艳看到她坚定入党般的语气,没办法,想找香栀说一说她。
可回头发现香栀早就钻进自己家,压根不给她请外援的机会。
这场谈话无疾而终,
冯姐只得说:“她最近就是预产期,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些天别招惹她吧。”
沈夏荷大道理懂,含糊地“嗯”了声,冯大会长终于满意,抬屁股去走访下一家了。
晚上,香栀躺在床上有点闹心。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着自己生完孩子就能跟顾闻山做那事了,越想越馋。
她不管顾闻山睡没睡着,黑漆漆的夜,摸黑贴过去舔舔解馋。
顾闻山迷糊醒过来,脖子湿乎乎一片,听到小妻子哼哼唧唧的以为她肚子又闹腾,帮她安抚地摸着肚子。
他摸肚子,小妻子摸胸肌。他摸肚子,小妻子摸腹肌。
摸着摸着大半夜顾闻山起来洗冷水澡,洗完澡回来磨人精香喷喷地睡着了。
顾闻山睡不着了,来到客厅对着挂历开始数日子...
隔日。
香栀精神抖擞,与小姐妹乘着顾闻山骑着的三轮车到了学校。
再过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她们学习劲头很足,都希望能上五年级,成功拿到小学毕业证。
两节课之间有出操要求,香栀和沈夏荷不需要,俩人在操场北面慢慢溜达活动。
从食堂门口路过,可以见到洪金棒在里面使劲揉面。他面食做的好,许多附近居民也会过来买,最近打算开个对外窗口,正在跟郭校长商量。
从食堂穿过操场绕回到教室,枝叶繁盛的梧桐树下挂着的铜锣刚敲响,便听到小学门口吵吵嚷嚷。
夏老师教数学课,上到一半让学生们解题,她到外面看了看。随后走到后排跟埋头解题的香栀和沈夏荷说:“食堂那边有人闹事,我瞧着尤老师也在...”
香栀第一时间站起来:“我去。”
沈夏荷没她动作利索,七个月的肚子好不到哪里去。她还是紧跟香栀的步伐说:“我也去。”
夏老师后悔跟她们说了,点了学习委员的名字:“王富强,你管好班级纪律,下课后找我布置数学作业。”
交代完,她也跟着一起到食堂去。
香栀怀疑她想看热闹...
食堂还没到饭点,已经比饭点还要热闹。里三圈外三圈围着人,有大人有小孩,全是从校外一起跟进来的。
洪金棒格外突出,不论是体型还是嗓门或是拿着菜刀比着自己脖子的动作。
香栀吓一跳,紧紧握着沈夏荷的手:“怎么要死要活的?”
沈夏荷在人群中间看到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女同志对尤秀骂骂咧咧,顿时火冒三丈要往前面冲。
香栀按着她:“你不如我,我去。”
“你嘴皮子还不如我呢。”沈夏荷肚子已经稳了,她跟着香栀往前冲,俩人一起挡在他们中间。
尤秀见她们来了并不奇怪,唇角嘲讽地冷着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老的是洪金棒的妈,女的是他未婚妻。”
洪金棒嘶声力竭地喊:“二姐,我的未婚妻只有你!我求你不要乱说啊,我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喊完,眼泪流了下来,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继续拿菜刀比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