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贝跟孟先进的长相更不像,不光是厚嘴唇还有塌鼻梁。汪翠兰一直说孟小贝像她,孟先进也就没多想。
此刻他见到胡爱湘的表情,心猛地沉了下去。孟先进对胡爱湘说:“媳妇,今天委屈你必须查一查了。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的,等查完,我给你和儿子磕头!”
他转身走在前,汪翠兰牵着哭嚷嚷的孟小贝走在后面,嘴里还叨咕着:“一个大男人,哪有给媳妇儿子磕头的道理!”
胡爱湘整个人木然地跟着他们往走廊尽头的验血室去。
刘主任发现是午休时间,干脆打电话把离开的检验医生叫了回来,专门给他们开机器。
孟小宝开始还不敢扎手指,挨了孟先进一巴掌,乖乖坐在那里抽了血。
孟小贝被汪翠兰抱在怀里,他才五岁还懵懵懂懂,看到哥哥挨了打,抽着气让医生扎了手。
检查结果需要半小时后
出来,正好这个时间,孟岁宁把拟好的断绝关系书摆在他们面前。
孟国强和汪翠兰死活不签,孟岁宁淡淡地说:“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不签字,我报警让你们以下毒罪当劳改犯。第二、签字断绝关系,你们欠的八十元彩礼算了,我再给你们补一百二十元当做断绝费。”
这是他提前想好还与顾闻山商量过,不给钱免得以后找他要赡养费,他这次花钱请他们走,大不了一个月的工资,以后一了百了!
“你好狠的心啊。”孟国强和汪翠兰一样,都相信两个孙子是自己家的种。他跟汪翠兰商量了一下,事情已经没有余地了,比起当劳改犯不如拿一百二十元。
孟岁宁把《亲属断绝书》挨个给他们签字画押,里面标明了一次性付清双亲赡养费,日后不得纠缠。
香栀看在眼里,握着沈夏荷的手说:“姐妹,你解脱了。”
沈夏荷点点头,高兴之余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跑到垃圾桶旁吐了起来。
香栀担心的不行,跑到她旁边摸着她的背说:“你怎么了?要不要吃我的花儿?”
沈夏荷觉得头晕恶心,像是坐长时间车,头脑轻飘飘的晕车。
她摆摆手,由香栀扶着坐在长椅上,闭上眼虚弱地说:“肯定是那帮王八蛋刚才把我气的。”
尤秀眯着眼看着她的模样,仿佛在哪里看见过。她看看沈夏荷白着脸,又看看香栀...自己拿不定主意。
李滇霞打了杯热水给沈夏荷,心疼地说:“孩子,妈陪你回家吧,看他们把你气成什么样了。”
孙医生忽然在他们身后说:“她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李滇霞莫名其妙地说:“知道什么?”
孙医生开口更让尤秀激动,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扯着沈夏荷的胳膊撸起袖子:“神医!请把脉!”
孙医生看了眼时间,得,待会啃个馍吧。他走到沈夏荷面前,双指按压在脉搏上,感叹地说:“希望上天能对你好一点,哎,可怜人啊。”
香栀不知道什么意思,尤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香栀皱巴巴的小脸顿时眉飞色舞!
“真的?真有了?!”
沈夏荷觉得心脏都要跳起来了,忍不住眼眶里含着泪水。李滇霞紧紧握着她的手,抿着唇不敢出声打扰。
孙医生看到她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心情很好地说:“还小,也就一个多月。”
沈夏荷眼泪刷地下来了,被李滇霞紧紧抱住:“受苦了啊,我闺女真是苦尽甘来了啊。”
香栀忍不住抹着眼泪,蹲在沈夏荷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乖乖,别让你妈妈难受噢。”
李滇霞又问孙医生:“还健康吗?”
孙医生看了眼香栀,笑着说:“你们有贵人相助,自然不会有事。”
“太好了。”香栀握着沈夏荷的手,看她虽然激动,却不敢哭不敢动。
尤秀揶揄地说:“都说孩子健康了,你看看栀栀多活泛。你虽然不能跟她比,也不能一动不动啊。”
沈夏荷哽咽地说:“我知道的,我慢慢动。”
李滇霞说:“对对,慢慢动。头三个月太关键,一定要保住。”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娼/妇!!”汪翠兰嘶声力竭地喊声从走廊那边传了过来。
她们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忽然那边打闹起来!
沈夏荷成为重点保护对象,尤秀跑过去看了看,又跑回来喊道:“夏荷,你双喜临门啊!孟先进的两个儿子,一个是B型血、一个是A型血,你猜怎么地?他们夫妻俩都是O型血!哈哈哈。”
尤秀在她们面前狂笑,发现香栀也好、沈夏荷也好没人高兴。她恍然大悟,跟她们解释了一番血型的组成和遗传,听完这话,香栀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笑,腮帮子咧的发酸:“活该啊活该啊。”
沈夏荷痛快地说:“他还敢算计我们给他养儿子,结果他自己帮别人养了多年的儿子!痛快!太痛快了!我要过去看看,我必须亲眼看看他们的模样。”
香栀走在前面开路,尤秀和李滇霞挽着沈夏荷在后面。
她们过去的时候,汪翠兰已经跟胡爱湘打的你死我活。刘主任看热闹是真,见到她们见血搏命,赶紧让人拉着她们:“这里是医院,要打架都给我出去打!”
孟先进面如死灰地靠坐在地上,手里拿着血型遗传表,两只手抖的像是坐在拖拉机上。孟国强拽着他说:“不中用的玩意,跟我出去好好把那个娘们收拾一顿,逼问她奸/夫是谁!”
孟先进双眼无光,嘴唇也成了灰色。他看到人群里冷眼看着一切的孟岁宁,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