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超男眼神软了几分,指着沙发说:“坐吧。”
香栀在主卧里叠好小香毯子走出来,正好听到这话,唇角露出一丝不屑。
顾闻山见她如此,也好奇宋红星招惹她什么了,怎么忽然对人这样的态度。
他给宋红星倒了热水,宋红星一夜没睡都在赶路,正好渴的厉害,打开白瓷杯盖看到里面连茶叶梗子都没有,脸黑了几分。
但他在顾闻山面前从来不敢造次,顾闻山嘴上叫着姐夫,从前真揍过他。那叫一个出手狠毒,拳拳打着剧痛,还检不出痕迹。
顾超男打破安静的气氛,跟宋红星说:“既然你过来了,明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栀栀带我玩的差不多,哪里好玩我也知道。”
宋红星却支支吾吾地说:“既然你已经玩过了,不如咱们明天一起回去吧?”
顾超男诧异地说:“你难得来一趟,这么急的回去?”
宋红星憨厚地笑着说:“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出远门,特意过来接你的。”
“我姐姐带着战士翻雪山、过荒漠、摔断腿的时候你咋不担心?她到我这家你就担心啦?你担的哪门子心?”
香栀忽然插嘴,也不是伶牙俐齿,她是真的搞不明白。
可这话到了宋红星这里,他心思重,还以为香栀阴阳怪气地讽刺他。
“你媳妇这...”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顾闻山,希望他能递给台阶下去。
然而顾闻山不知是有意,还是被美色迷了心窍,顺着香栀的话道:“我也好奇,为什么这时候关心我姐?”
宋红星哑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顾超男也眼神深邃地看着他,希望他给出答案,而不是当时断腿需要照顾时,一句“我要出差开会”就把她遗忘在京市不管不顾。
刚进门时她还对他特意来接自己感到高兴,毕竟离开时不愉快,他愿意伏小做低来接她,她愿意将不愉快翻篇。用弟妹的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么简单。
“我不是不愿意你待在这里,是我马上要转正主任,过两天就要公布结果,我想你陪我一起做见证。”
宋红星没有直接回答小夫妻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显得他多在乎顾超男一样。
顾超男信没信,顾闻山不知道,反正顾闻山短促地笑了下,起身到厨房给香栀切水果去了。
香栀又想说话,宋红星学聪明了,不给香栀说话的时机,只跟顾超男滔滔不绝地说这次竞争多么激烈,他是多么的优秀。
说得都要口吐白沫,饮了口水的空档,香栀总算找到机会,幽幽地说:“你要真那么优秀,肯定一骑绝尘,还有什么好激烈竞争的。”
“......”宋红星别说嘴巴哽住了,差点脑子也梗了。
顾闻山在厨房里听得真真切切,乐得肩膀一耸一耸差点切到手。
小妻子的姐妹团嘴皮子都利索,耳濡目染下,她的嘴皮子也是突飞猛进啊。
顾超男看到宋红星脸色铁青,她此刻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情绪,反而也压着笑意。
从前宋红星就是表面上是个好好先生,背后心眼很小。经常会暗自生气,他生气总会让顾超男发现,因此顾超男为了他难受而难受,还得罪不少朋友。
现在怎么不了?
顾超男看向香栀,她似乎更愿意相信弟妹的赤子之心了。
宋红星干脆抱着白瓷杯子不说话了,回头有机会再跟顾超男俩人交流得了。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看向香栀,一个虽然漂亮但毫无内涵的皮囊,估计也没什么品味。从她头上的粉三角巾得来的。
顾超男发现宋红星眼睛盯着香栀的脑袋瓜,起身挡在他眼前抢过杯子:“我给你加点热水。”
宋红星刚自己倒了水,暖壶就在脚边。此时受宠若惊地说:“谢谢媳妇,我还以为你除了揍人不会伺候人呢。”
香栀又张嘴了,宋红星眼皮子直跳,香栀慢悠悠地说:“首先,得是个人。”
顾超男忍着笑,手抖的差点没把手烫着,把白瓷杯重重地放下,里面的水不小心溅到宋红星手上。
宋红星一下爆发了,呵斥道:“你腿断了眼睛也瞎了吗!?”
顾闻山第一时间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水果刀。
香栀也站起来,拉着顾超男的手对宋红星说:“这是我家,别大呼小叫的!”
宋红星指着香栀说:“我大呼小叫不可以,你阴阳怪气就可以?你以为嫁到顾家你就攀上高枝了吗?从我进家门的第一秒开始你就在针对我。”
顾闻山在一边淡淡地说:“她是周老先生的独生女,你觉得是我攀附她,还是她攀附我?”
宋红星开始没反应过来,冷嗤:“周老先生?现在什么人都可以...都可以...她是那位的独生女?亲生的?”
顾超男见他大惊失色,不免觉得失望,还以为他也是个不畏权势的人。她嫁给他,也是因为他口口声声不畏惧顾家的势力,愿意依靠自己的才学向上爬,给她更好的生活。
顾超男不需要别人给她许诺,但还是被他的“真诚”感动了。
可这次顾超男有些失望,平静地说:“你有所不知,她全名叫做‘周香栀’。周老寻女成功,还在全国报纸上发了公告,我记得你还给我看了。”
回想当时宋红星的言语,除了嘴上恭喜周老一家团圆外,似乎还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嫉妒心理。当时他还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话”:“要是丢的儿子,我就去认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