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裔攥住女子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白浔刚刚给你送食物来了,怪不得他在门口做出一副脸红回味的恶心模样。我跟你说,别看白浔一副软包子唯唯诺诺的模样,外表看着越老实的人,心理不知道有多扭曲。雾雾你就是太笨了,外面的野男人看着对你好,实际上都不知道会在食物里放进什么东西,你怎么能随便就相信别人。”
对人没什么防备心的水雾听了梅裔刻意的污蔑,脸色一点点发白。她根本想不出臭恶的男人会做出什么邪恶的事情,眼眸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你们就这么讨厌我吗。”
又要让她像是一只小狗一样去他手里讨食,又要吃她,她当时就不应该对这些可恶的反叛军心软,让他们自生自灭才好。
“白浔那个人平常和一个闷葫芦一样,坏心眼都在心里憋着呢,他肯定心里恨透了你,不知道想着怎么折磨你呢,雾雾一定不要相信他。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没有讨厌雾雾。”梅裔笑眯眯地说道,无师自通地给情敌泼脏水。
水雾在心中相信了白浔不是个好人,可她才不会再轻易被梅裔骗了,他明明刚刚还说要教训她,怎么可能不是讨厌她。
她抿着唇,还要委曲求全,纤长的眼睫垂下来,婉转地赶人,“太晚了,你不是饿了吗,那你快些回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
梅裔很喜欢她好像在关心他的话语,他弯起眼眸,稠丽妖异的容颜被染上人间的平和温软,“雾雾,我有听你的话,没有杀人哦。你不是很关注柏时泽吗,你想去看他吗。”
水雾微愣,柏时泽……她的鼻子一酸,泪珠便掉下来。女子的样子可怜巴巴,有了对比之后,她才更想起来了柏时泽在的时候对她有多好。柏时泽从来不会做让她不喜欢吃的菜,还会给她按摩,哄她睡觉,从来都不会大声和她说话,也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啵——”
梅裔低下头,把女子的脸颊吸进嘴巴里,将那一滴眼泪吞吃掉了。水雾还要流眼泪,梅裔便兴致勃勃地看着,等她的眼睛冒出水来,他就再次贪婪地吃进去。
气得水雾小身子发颤,脸蛋都被他嘬出红印子,再也不愿意哭了。
见她不哭了,梅裔还有点可惜,他还没有吃够呢。他搂住了女子的腰,将她抱起来,“雾雾乖一点,我就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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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仍旧没有穿鞋子,梅裔光看脸几乎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娈。宠,可他却轻轻松松就能够将水雾抱在怀里,好像在拥着没什么重量的洋娃娃。
沿途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些喷溅的血液,地上的第九军士兵却已经被拖走关押了起来,令星舰中的场景不再显得那样可怖。
梅裔捉弄得将怀中的女子向上掂了掂,吓得水雾搂紧了他的脖颈,“雾雾,你放心,反叛军和你们联邦第九军的人没什么恩怨,等星舰经过下一个有信号塔的荒星,我们就将他们扔下去。等过个十几天,他们寻到基站就能够联系上人求救了。”
“那我呢。”水雾攥紧了手指,不自觉得将男子的衣衫扯皱,“你们也会放了我吗。”
梅裔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水雾小姐怎么能将自己和他们放在一起比较呢。你和他们可是不一样的。”
梅裔不开心,但他并没有在走廊中便立刻教训他的前任审讯官。船舱的门向两侧分开,柏时泽被关进了原本属于白浔的那一间囚室,透明玻璃隔离了第九军少将与外侧的人。
柏时泽指骨上的肌肤已经全部破损,露出了底下模糊的血肉。他半坐在地板上,垂着头,看不出是醒着还是昏迷了。听到声音,犹如雕塑一般的男子缓慢抬起眸,蓝色的眼眸犹如冰封的山脉,锋锐而深沉,在看到被梅裔紧抱在怀中的水雾时,冰冷的愤怒立刻弥漫在他的面容上。
他站起身,拳头砸在玻璃上,男子嘶吼着,将那一身文明而忠诚的外表撕裂,此时的柏时泽比梅裔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叛军。
水雾一开始被冲过来的人影吓了一瞬,身子缩回梅裔的怀中。而当她看清了人时,便忍不住想要伸出手,隔着玻璃摸一摸他脸上的伤。
可梅裔才不愿意看到他们这幅落难鸳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互相心疼的模样。
他像是刻意拆散恩爱情侣的邪恶大反叛,将怀中的女子压到玻璃上,挑衅地看向被囚到牢狱中的无用少将,“你发什么脾气,要不是雾雾求着我,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吗。”
玻璃的隔音很好,柏时泽却看懂了梅裔的唇语。他的眼圈立刻红了,用鲜血淋漓的拳头继续锤着玻璃,明知无用,却还反复地叫着水雾的名字。他想知道她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反叛军逃脱,被押着关进这间囚室,每一分每一秒,柏时泽都在想着水雾。
她胆子小,又身娇肉嫩,反叛军都是一群没有纪律没有道德的禽兽,她之前还曾经审讯过他们。那些反叛军会怎样对待她?他们会不会打她,会不会侮辱她,会不会……杀了她。
可是柏时泽现在看到了水雾,他的身体内却不断得泛起痛苦的懊悔,他宁可不知道她的境况,也不愿意,是以这样的方式与她相见。
水雾单薄的脊背被迫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小屁股坐在梅裔的手臂上,半个身子都仿佛悬空着。她忍不住害怕地掉眼泪,小声让他放她下来,可梅裔像是听不见,自顾自地说着,“雾雾,你看看,这就是你想要救的废物,他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你,只能无能为力得用眼睛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