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辞撑着下颌看向门口,“是什么事?”
“......”蝶衣抿了抿唇,“姑娘,国公爷送来的。”
木清辞:“......他不来了?”
蝶衣:“应该是不来了。”
“……”木清辞接过蝶衣手中的信。
如她所想,季兰鸢果真没死,而是被车邛囚禁起来了。
甚至,季兰鸢应当知晓车邛不少秘密。
沈榭明晚还会再去探一探那竹园,到时具体如何,便能有分晓了。
沈榭在信中将情况
说的很清楚,来不及与蝶衣过多解释,她直接将信递给蝶衣,“先离开客栈。”
蝶衣看完后也没有多问,二人收拾好东西就下楼了,与客栈老板交代几句后,便趁着夜色去了烟云阁在平邑的据点。
*
晚间,沈榭趁夜深人静之时再次去了竹园,他刚准备进去,旁边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朝他走来。
沈榭以为是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几步上前,一手捂住来人的嘴,另一只手直接掐住她的脖颈。
木清辞在此地已经等了许久,看见沈榭的身影她便出来了,她察觉到他的意图,却又不敢出手,本准备等沈榭靠近些再出声,却不曾想,他直接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沈榭用了十成的力,是真想杀了她。
木清辞忍住还手的冲动,双手扶上沈榭的手,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沈榭看到这双熟悉的眼睛,一下明白过来面前之人是谁,立即松开手,将她扯到竹林中,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
木清辞方才差点被他掐断气,捂住脖子半晌没说出话来,只是用十分幽怨的目光瞧着他。
沈榭看见她这眼神时心跳慢了半拍,像极了当初他把箫陵惹生气时,她瞪他的神情。
幽怨中带着一丝嗔怒。
观他神情,木清辞反应过来,立即收回目光,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你没收到我让人传的信?”
怕被人察觉,木清辞与他商定好,若有事,会将书信放于长史府靠近梨树那面墙最底下的一块空心砖头中,每日让他去看一看。
沈榭还没从方才的悸动中缓过神来。
木清辞轻轻皱眉,再次出声,“国公爷莫不是忘了,我之前与你说过什么,别用看故人的眼神看我,我不愿成为别人的影子。”
沈榭移开眼,“抱歉。”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今日车时言缠着我教了他一整日的绘画,回去时已经很晚了,想着今日我才给你送了信,便没有去看,直接来了这儿。”
如果是有什么要事,木清辞应会直接让蝶衣来寻她,既然没有来,那应就是小事。
木清辞也没多说什么,“我随你一起去。”
沈榭:“……”
若是沈榭下午看到那封信,肯定不会愿意带上她,可如今她人都已经在这了,他又能如何?
沈榭看了她一眼,妥协道,“走吧。”
沈榭按照昨日夜间的记忆,摁下机关轻而易举的进了竹园,看到面前的石门时,沈榭用眼神示意木清辞往旁边站,转动圆盘后他自己的身子也往旁边侧开,怕里面有埋伏。
确认无异后他才开始往里走,刚踏进去一步,他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一道女声,“你又来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两人方走进去,石门就挪回原位,木清辞看到旁边凸起来的石壁,不由得蹙起眉头。
木清辞抬眼望去,一名女子背对他们而坐,正拿着一把梳子慢慢梳理自己的长发,见来人长时间未出声,她转过头来,看到面前的两人后虽有疑惑,但并未被吓到,反而是面如死水般地问,“你们是谁?”
沈榭看见她时也不由一愣,这人跟他所见到的车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脸色比其苍白,像是长时间没有见到日光所致。
木清辞看向沈榭,沈榭颔首。
二人走近了才发现,她的脚上被铐有铁链,所以即便门内机关如此明显,她都没办法自己出去。
木清辞对她扬起一个笑意,“车夫人。”
“车夫人?”季兰鸢冷笑一声,似是对这个称呼已十分陌生,“你们到底是谁?”
木清辞直接不管沈榭,在季兰鸢的面前坐下,沈榭也没有在意,毕竟唬人这一套,木清辞确实比他在行,谎话张嘴就来。
倒是像极了……箫陵。
只不过,箫陵没有她这般从容自若罢了。
想到这,沈榭复又仔细看了眼木清辞,心中疑云再生。
木清辞不知道沈榭在想什么,只想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朝廷派来的,有人上奏江州官员贪墨,特来查明此事,却不曾想发现了夫人也令妹的身份有异,便来一探究竟,车长史将您关在此处多年,应是夫人知晓了什么吧?”
季兰鸢警惕的看着二人,“我如何信你们?”
木清辞又拿出前日从沈榭那里拿到的令牌,轻轻放在桌上往季兰鸢面前一推,“天子令牌为证。”
沈榭嘴角抽了一下,这令牌她倒是用的顺手。
季兰鸢拿起来一看,只见令牌上刻的有一条金龙,正中间是一个承字。
天子名讳,以及当今圣上方能用的金龙,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季兰鸢没有否认她的身份,只是轻笑了两声,“贪墨?那你们查错人了,他每年的俸禄都恨不得全都掏出去给那些难民,出钱帮他们建设住处,开垦荒地,教他们营生,府中支出全是我季家在补贴,他又怎会贪墨?”
沈榭没想到会在季兰鸢口中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