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箫陵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木翎泽彻底坠入了冰窟。
“谁跟你说我怀孕了?”
“那你......”
木翎泽瞬间想起了思佳。
对了,思佳可是连血影之毒都能解的人,配一剂让人无法察觉的假孕药更是手到擒来。
但当时他将她带离东山的时候,她就
已经被诊出有身孕来了。
如果这样说来,这些事一开始就在她的计划中。
她应该是在东山的时候发现了事情不对经,及时做出了应对。
她前一晚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背影,所以也猜到他是为她而去,就提前服下了假孕药,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出。
她在赌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赌他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她便好利用这个本就不存在的孩子作为筹码。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了他是让人在什么时候给她悄无声息的下软筋散,所以就故意跟他大吵一架,让他心中有气,连着好几日没有来陪她,
她就找准时机提前喝下加了料的安胎药,卡准时间在这个点发作。
那时候,他们忧心的都是她的身体和腹中“胎儿”,根本无暇想是否给她下了软筋散,她身体恢复些后再趁机让他放松警惕,从而寻找机会钳制住他。
那一日她的身边只有云锦,想来月落和清幽都是被她提前支走,为后面的事做准备了。
之前她在北离待了三年,在北离自然也有自己的人,清幽从前一直跟在她身边,对北离的事也十分了解,再加上有烟云阁相助,虽然没办法跟她见面,但是让人在安胎药中加入滑胎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木翎泽震惊地问。
“在他们进入林中的前一刻,当时已经有些晚了,不然我也不会走如此极端的路。”箫陵嗤道。
那天早上她看到的那名女子就是前一天晚上搀扶着秦泗的那个,所以她当时多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以及她右侧脖颈上的一颗红痣。
那颗红痣,她之前在路如喜欢的姑娘的画像上也看到过。
那一瞬间,她将之前的许多事全都联想了起来,便猜到了。
只不过当时已经太晚了,她的行事受到了许多限制,走也走不了,消息也传不出去,还怕打草惊蛇,只能出此下策,以博取一线生机。
“所以你给沈榭留的后路又是什么?”她既然都提前猜到了,木翎泽知道她定然是不可能不管沈榭的。
她这些天的伤心欲绝,只怕也是演给他看的,想到了那日的情况,他很快又补了一句,“还有,你就不怕他当时不愿意把你交给我,而是打算带着你赴死?”
“他不会的。”箫陵十分肯定的说。
“你就那么信任他?”
“他从小到大,都从未让我失望过。”箫陵笑了声,而后道,“陛下那日跟我说,不是什么事都能按照我所愿发展,那我就只能拼尽全力,将这些事扭转方向。”
“不愧是荣乐郡主,这等绝境之中都能拼杀出一条路。”木翎泽现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陛下过誉了,我只是不喜欢把我的命交由别人手中,”
“那如果我不愿让你离开呢?”
“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有您给我陪葬,我也不亏,只不过您这些年的所有努力都要便宜了其他人,您甘心吗?”
箫陵在木翎泽的耳边问。
她知道木翎泽是喜欢她,但是他更爱权利,不然,当初他就不会同意她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回去,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和沈榭成婚。
如果在手握重权和她之间选择,木翎泽一定会放弃她。
果不其然,半晌之后木翎泽开口了,“你可知道你只要一踏进南靖,秦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你性命,我也只会护下你这一次,你若离开,往后的生死我不会再管,你当真想好了吗?”
“多谢陛下。”箫陵毫不犹豫。
“朕就不该对你心软。”木翎泽咬牙道。
箫陵:“那陛下以后可要长个教训了,千万别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
木翎泽长叹一口气,“按她说的去办吧。”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安分待着的金丝雀,他这黄金笼也困不住她,他的身边更不可能是她的归途,强行将她留下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结局也果真如他所想,一场博弈中,动了真情的那一人,注定是输家。
他输了,还让自己的命都落在了她的手上。
只是他不甘心。
莫末立即吩咐人去办。
箫陵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站着的云锦身上,当初她从黑市中将她买了下来,看中的就是她的机敏和不凡的身手。
买她之前箫陵还特地去调查过她的身份背景,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将她带在身边。
这些年,云锦事事以她为先,为了她好几次险些丧命,她也早就将她当做家人看待,只是没有想到,她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
木翎泽当时带着她去黑市,只怕也是他和秦埠早就设计好的,只为了在她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时刻监视她。
之前有多信任,现在便有多恨。
“杀了她。”箫陵淡淡的对莫末道,眼神冷淡,仿佛就是随口让他杀一个陌生人。
“姑娘......”云锦的心被刺痛了一下,眼圈有些发红。
“你从跟着我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我平生最恨背叛之人。”箫陵语气无波无澜。
莫末看了一眼木翎泽,木翎泽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