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怕许婉追着问,沈桑宁便借口昨日夜间没休息好回了自己的院中。
许婉看着沈桑宁的背影,狐疑地皱起眉头,推了推一旁的沈谦,“你有没有觉得桑宁有些不对劲。”
“有吗,哪里不对劲了?”沈谦不解。
“桑宁对永宁公主的态度。”
沈谦认真思索一番,点了点头:“好像是。”
从前虽然她偶尔也会与永宁公主相约出行,但大多都是永宁公主主动相邀。
今晨她主动提及去给永宁公主送帖子一事,便十分不对劲。
“哎,”许婉叹了口气,“也不晓得惟憬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邀约永宁公主这是礼数,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你又不是不知道惟憬的性子,若是到时候他不痛快了,极有可能会当场离开,落了永宁公主的面子,永宁公主去与陛下和皇后告状,他不又要被责罚吗?”许婉还是有些担忧。
沈谦握了握他的手,安抚道:“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到时候再看吧,实在不行你到时候便好生与永宁公主说说,退了这桩婚事吧,也免得日后成了一对怨偶。”
“也只能如此了。”
木清辞下午乔装打扮后去了灵药斋,她到时,思佳手中握着一只鸭子,手指在鸭子的腹部仔细摸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见到木清辞来了,她随口道:“姐姐先坐一会儿,我看看我这药的效果。”
木清辞在她旁边坐下,单手撑着下颌,“你这又是再研究什么新药了?”
“假孕药?”
“你之前不就已经配置过了吗?”
思佳神秘的笑笑,“不一样,我改进了一下,这种药服下之后与怀孕的症状一模一样,且肚子也会随着月份增长而变大,甚至服下滑胎药也会有滑胎的症状,除非服下解药,不然这个症状便不会消失,鲜少有人看得出来。”
木清辞觉得有些新奇,“到时候给我一份。”
思佳回头看她,眼神在她腹部扫了一圈,“姐姐怎的需要这等药?”
“先留着,说不定以后用的上呢。”
“也对,”思佳把手中的鸭子放下,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递给木清辞,“这是姐姐要的假死药。”
木清辞伸手去接,思佳又忽然将手缩了回去,“姐姐可莫要忘记,先前你说的要找到你所中的血影之毒。”
“放心,我没忘。”木清辞失笑道,“但我总得等一个契机是吧。”
思佳这才将药瓶递给木清辞,这时小虎子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师父师父,济王府传来消息,世子的病又加重了,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思佳语气中带了一丝焦急,直接走过去拿起药箱便往外走,一边与木清辞道,“姐姐,济王世子病重,我先过去看看,你先回去,我过两日再去给你把脉施针。”
说完这话,思佳的身影便已至门口。
木清辞略显震惊的看着她的背影。
济王秦埠是孝明帝与冯婕妤的孩子,之前高化帝继位后便将其封为济王。
济王世子秦闵从出生身体便十分羸弱,常年多病,这几年尤甚。
思佳的名声在黎安城中鹊起之后,济王府便三番五次的派人来请思佳过府医治,这件事木清辞是知晓的,但是......
思佳为何听到秦闵病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木清辞在情字一事上虽说不上十分精通,但也多少有些经验。
思佳方才眼中的紧张和慌乱,并不像是一个医者对病患的担忧。
木清辞对一旁的云锦道:“云锦,你让人去查一查思佳和秦闵是怎么一回事。”
云锦也瞧出来了不正常,听到木清辞这话后便立即应下:“是。”
木清辞回去之后就收到裴熙川的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九月十六,惊雷将至。”
九月十六,倒是一个不错的日子,也留足了时间让他们准备。
“师兄给月皎传信了吗?”
听到木清辞的询问,月落立即答:“公子第一时间就送出去了。”
木清辞:“那便好,让大理寺那边的人也做好准备,九月十六之前,务必要将这件事尘埃落定。”
“是。”
*
思佳到了济王府后,立即有人将她往秦闵的房中引,屋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榻上躺着一个面上惨白的年轻男子,男子面上白净无暇,薄唇色淡如水,此时虽然不省人事,但也不难想象到他睁开眼时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他便是与沈榭有着黎安二色之称的济王世子秦闵。
众人见思佳来了,忙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思佳皱着眉走到床榻边,将药箱放下后便拉过秦闵的手为其把脉,刚一摸到他的脉象,思佳的脸色便越发沉重,她从药箱中找了一粒药给秦闵服下,拿出银针在秦闵头上扎了十来针,又让人下去按照她之前所开的方子熬一副药端上来,亲自喂他喝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思佳也没有离开,一直守在秦闵的床边。
秦闵是先天不足之症,刚一出生便有大夫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
思佳得到的结论也是这个。
秦闵如今已经二十五,最多也不过五六年的光景。
一开始思佳对于他的性命并没有过多关心,无非是拿钱办事而已。
可与他接触多了,思佳才知道秦闵是一个极为热爱生命的人,他是勋贵子弟,却因身体羸弱无法入朝为官,但他也没有自暴自弃,喜爱看书,闲时弹琴,待人也十分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