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墨没有回答,单手抱起言安给了他一个悠长缠绵的湿吻:“我走了。”
人质九皇子已经不在元国手里,他没有了顾忌,表现一如既往地好,捷报频频传回京城王宫里。
他答应王会把元国拿下,而京城的回复也总是很快,上周说已经有了傅宰相和外人勾结的证据,前些天便报上来已经把人拘留而且大言那也牵制了太子妃,让他安心灭敌。
因为粮食充足,启墨更是谨慎用兵,想把损伤缩到最小,所以有时候不介意等进攻的好时机,尤其交手几次后便深知元国将军性格浮躁。
就这样战争持续了快一个月。
胜利在望的那晚,全军队士气高涨地备战,因为明早就要一举把元国拿下。
而启墨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收到了王驾崩的消息。
如果是随便一个使者他可能还会怀疑这是个骗局,可偏偏带话的是十四皇子的身边亲信。
“陛下给将军留了信,太子说等将军凯旋归来他亲自给你送去府里,所以请您一定保重,平安回京。”
他不停地眨眼,花了好久才把这消息消化:王……走了?
没有把这消息传给任何人,他默默回了营账。
这一个月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言安睡着之前回去,惹得小妻子很是讶异:“今天好早!快,难得有时间,赶紧歇会儿!”
他一声不吭直径走向言安,明明那么大的块头却想要人哄:“抱抱我好吗?”
“怎么了……?”看出他的不对劲,言安忽然便担心了起来,“不是说很快就会结束了吗?是出事了吗?你说说,我帮忙想办法……”
“没办法……”启墨把人拽上了床,从后头紧紧把人圈住,“你也没办法……”
摸不着头脑的言安还想开口安慰,却惊觉肩头有滚烫的泪。
“启墨……?”
小妻子着急地想回头,却被他警告:“别动。”
难过哭泣什么的太不符合他大将军的身份了。
就这样一动不动待了好久,他平复了心情,张嘴尝试了几次才成功说出口:“王走了。”
言安瞪大了眼睛:“?!”
他稍微松开了手而小妻子这次终于成功转过身去和他面对面。
知道这会儿的自己肯定还眼眶泛红,他有些难为情地想要闪躲言安的视线,却撞进了对方装满心疼的眸子:“难怪这么难过。”
他嗯了一声,又听言安道:“那一会儿更要好好表现了!瞧,陛下多信任你,肯定是相信你会赢才敢现在就撒手人间。”
本来止住的泪水又有隐隐滑落的趋势,他哑着嗓子低声道:“你别说了……”
小妻子听话地住嘴,凑上前在他通红的眼尾亲了亲:“嗯,不说了,亲一下。”
说是幻想也罢,可言安每亲一下,心里头的难过和身体上的疲惫就少一点。
待充电完毕,他坐了起来说:“我得走了,不出意外今天就能分出胜负,等我回来,嗯?”
小妻子笑着和他挥手,看着他离开前还俏皮地勾着他的脖子和他咬耳朵:“这阵子辛苦了,等回家后可以奖励将军做很多次,做到你满足为止。”
“你说的,不准反悔!”
就凭言安这句话,他就肯定活着回来!
启墨离开了营账,笑容一点点淡去:回家?恐怕没那么快。
搞定了元国,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大言。
如果真想趁人之危,那么现在连打了一个月仗而累跨的大周军队比起养精蓄锐的大言军队肯定处于劣势。
虽然十四皇子,哦不,现在应该说是王,已经亲自和大言太子交涉,可谁也没法保证大言言行一致,不在背后插他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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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夕阳下,启墨成功在三国边界处把大周的旗帜插在了元国的领土上。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大周士兵高呼:“吾王万岁!”
而另一头守着边界的大言士兵没有过多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日无异。
马背上高喊着胜利,他在迎接他回去的人群中看见了心爱之人。
一如在川边界时那样,言安是穿着军服的,这种时候的小妻子按言安的话来说就是“孤”。
言安同样骑在马背上,威风地站在人群最前端,是迎接他,也是对一旁大言士兵的一种警示。
他策马朝他飞奔,却在就快可以伸手拥抱的时候看见言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看见言安慌张举起弓箭的那一刻,他反应了过来:是远处背后偷袭!
可即便伸手再快,想要立即跳马或是调头应对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背后没张眼睛,不知道身后是个什么状况。
防到最后一刻,原来大言的目标也只是他。
该说是幸好吗?
幸好他们胃口没那么大,只是想除掉他挫一挫大周的士气,而非一举攻下。
只要把他杀死,接下来不管大周有没有为他复仇都是大言赚到了。
不打的话他们需要重新培养一个将军,这样接下来个三五年大周对大言都不会是个太大的威胁;打的话更糟糕,失了主心的军队说不定当场就输掉了。
怎么说呢,大概他的小妻子也清楚地知道这点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跟着他来到这吧?可现在亲眼看见他的族人对自己的枕边人下手,他心里该怎么想?
言安说如果有天他必须在王和自己之间做选择的话请他一定要选择王,可现在他没负王,也对得起大周老百姓,就是可能没法和他的安安长相守了。
只犹豫了那么一秒,他勒马停下:他不会让他的安安为难,所以直接替他的安安做出了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