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国了。”许安繁说。
陈晚了然道:“难怪,所以庄启早跟你说了,你在机场的时候才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许安繁反驳:“我没得高兴跟什么似的。”
“好好好,还得借您手机呢,我可不敢反驳。”陈晚说。
店员叫到她们,陈晚过去拿了鸡排,分了支竹签给许安繁,让她跟自己一起吃:“操场上转转?边吃边走消化得快。”
虽然晚上吃了饭,但许安繁也没能抵御住鸡排的香气,叉了一块慢慢吃着。
陈晚还没八卦完:“盛杨还跟我说,庄启在追你。”
她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这多久了都,你还没答应?”
许安繁和陈晚开玩笑:“你不是说他不是什么好人,让我别走太近吗。”
陈晚摇头:“说是那么说,但你看哪个女孩儿能拒绝得了庄启,他稍微给个眼神就贴上去了,你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许安繁抿了一下竹签,上面还有甘梅粉的气味。
陈晚又问:“那庄启回国能待多久你知道吗?”
“他没跟我讲。”许安繁说。
她对庄启的事情没有那么清楚,晚上见过他那些朋友之后,她发觉他虽然看上去散漫随便,但其实并不会轻易跟人交心,能在压抑的时刻想到她,大概已是极难得。
陈晚仿佛看穿了许安繁的想法:“安繁,在英国的时候我是怕你太认真了,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反而别考虑那么多,虽然勇敢可能会受伤,但如果犹豫了,以后一定后悔。”
她一正经起来,许安繁倒不适应了,她岔开话题:“不是,你什么时候变情感导师了?”
陈晚顺着她的话胡侃:“没告诉过你吗,我就喜欢看别人谈恋爱,尤其是你跟庄启这种长得好看的。”
操场上的空气十分透明,灯还没熄,有打体育卡夜跑的人不时经过她们,带起一阵短暂的气流。
许安繁觉得陈晚说的也许是对的,一辈子也只有青春能让人不计成本地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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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过许知钦这周会回去,周五上午许安繁就给他发了消息,说晚上想先去外面吃披萨再回家。
下午来接她的时候许知钦跟她研究好了菜单,提前在车上打电话给餐厅订下,这样过去就可以吃上。
许安繁倚在车座上还有些纠结:“哥你说是不是榴莲饼边会比红薯的好吃……”
她说到一半,手指不小心伸到了车座与车厢中部的缝隙里,碰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硬质物体。
许安繁费劲地捞出来,看清后吃了一惊。
是个白色抓夹,一看就是女生用的东西。
“哥,这谁的啊?”她举着问许知钦。
许知钦看到后,神色轻微地停顿了下。
“怎么落我车上了。”他说。
许安繁已经飞快地把发夹跟上次给许知钦打电话的女生联系了起来:“是你公司那个姐姐吗,姓邓的那个。”
许知钦无奈地一瞥她:“记性挺好。”
许安繁看他是默认的意思:“所以你们谈恋爱了?”
许知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前两天她加班,我送她回去,可能那时候掉的。”
许安繁觉得许知钦一定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跟她讲自己的恋爱细节。
去吃披萨的时候许知钦让老板又加了一份榴莲饼边的,许安繁说吃不了,许知钦不以为意道:“你在家还有两天呢,留着回家吃。”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放到桌上:“这个给你和岳照,公司客户送的。”
许安繁拿过来,是两张游乐园的单日通票,票是限定款,标明下周园内有花火大会举行。
许知钦说了一家在线旅行公司的名字,又说:“最近我们在帮他们开发金融分期平台,这个是他们分管业务的总监送的。”
许安繁也常用那家公司订票:“哇,你们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许知钦扬扬眉:“那可不,也不看看你哥是谁。”
然后他又坦诚道:“其实是他们找了好几家做互联网金融的协同开发,我们是其中之一,但也算业内肯定了。”
许安繁晚上给岳照留了言:“照照,我们下周去看花火大会吧,我哥送了我两张游乐园的票。”
岳照下晚自习之后回复了她,只有很简洁的一句:“我不去了安繁。”
没有解释,许安繁直觉岳照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追问道:“照照你心情不好吗?”
这次岳照发来的内容多了一些。
岳照:“月考没考好。”
岳照:“我的班排比上学期期末退步了二十几名。”
岳照:“感觉高三的题目一下子变难了,我本来就不擅长物理,这次直接不及格。”
许安繁一直觉得岳照更适合去学文科,但高二选科的时候岳照偷偷发消息给她,说父母一定要自己学理,理由是理科在高考时能报名的专业和学校更多,就业面也更广。
当时许安繁劝岳照多跟爸爸妈妈沟通,但岳照却说:“我上周回家的时候说这事儿,我妈妈拿碗扔我,我以后不想回家了。”
后来岳照还是选了理,她告诉许安繁自己怕妈妈来学校大闹,她会觉得丢人。
虽然有人说东亚孩子最擅长做不喜欢的事情,而且能够做得很好,但许安繁面对最好朋友的诉说时,真的很难拿类似“你只要努力一定可以”的话来敷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