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终于广播登机,又不知遇到什么问题停止了检查登机牌,一堆人在登机口外面的通道里堵着。陈晚累得蹲在地上,跟许安繁抱怨:“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不会是什么环节有人罢工了吧,他们老外就是不靠谱。”
许安繁耐心地安慰她:“迟早能回去的,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就算真有什么事儿也是大家一起解决。”
陈晚盯着许安繁看了会儿:“我说安繁,航班延误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烦,心情这么好?”
许安繁否认:“我哪有。”
陈晚斩钉截铁地说“有”,然后又联系到了什么,贼兮兮地问:“对,昨晚上庄启送你回去,你俩说什么了?”
她嗓门不小,加上庄启在音乐会上的出场实在耀眼,周围好几个同学都看了过来,连姚老师都往这边瞧了瞧。
许安繁恨不能捂上陈晚的嘴:“就我跟他说有东西给他。”
接下来无论陈晚怎么问,许安繁都不肯再说了,好在没一会儿终于可以登机,她边走边给许知钦发消息,然后去机舱里找自己的座位。
跟她坐在一起的是姚老师,两个人在靠舷窗的那排,许安繁坐里面。
刚刚系上安全带,许安繁就听到姚老师叫了她一声。
她转过脸,姚老师先跟她闲聊了几句,问她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回北市之后是先回学校还是有别的安排,许安繁一一答了,姚老师终于进入正题:“安繁,你跟庄启怎么认识的,就是我让你送东西那次吗?”
许安繁虽然意外对方会问起这个,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刚来的时候就见过他,跟他一起听过讲座。”
姚老师说“原来如此”,沉吟片刻,又道:“庄启家老爷子跟我爷爷是发小,我比庄启大八岁,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这个人哪儿都不错,就是对待感情太儿戏,追他的女孩儿多,他呢,喜新厌旧,腻了就换,没见谁能跟他长久。”
许安繁安安静静听着,没有发表评价,姚老师继续说:“我也不是要劝你什么,只是安繁,你是心里有数的孩子,别对他抱太大期望。”
能感受到姚老师是为自己好才会讲这些,许安繁轻轻说了声好。
姚老师叹了口气:“庄启他也怪不容易的,家里只有爷爷疼他,结果前些天老爷子还住院了。”
涉及到庄启的隐私,她没提太多。
飞机即将起飞,姚老师拍了拍许安繁的手背,意思是这一段就说到这里。
晚餐的时候许安繁跟空乘要了红酒,喝完之后直接昏睡过去,再醒过来,飞机已经快要抵达北市机场,天空湛蓝,日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拿完行李过了海关,许安繁去机场一楼找许知钦。
陈晚要去大厅外面坐大巴,两个人顺路,她看到许知钦之后“哇”了声,满脸羡慕地对许安繁说:“你哥长得也太帅了,还有颗泪痣诶,我要是有这么帅的哥哥,每天做梦都笑醒。”
她说话向来嗓门高不避人,许知钦听见,笑了一下说:“你是小繁的同学吗,要去哪儿,我们送你。”
陈晚欢呼一声:“高铁站,哥哥你太好了,我宣布我也是你妹了。”
许知钦无奈道:“那可别,一个妹妹就够我操心了。”
在高铁站送走陈晚,许安繁打了个哈欠,把座位往后调了调,对许知钦说:“哥,我先睡会儿。”
许知钦伸手摸她脑袋:“飞机上那么久都没睡够?”
“你别动,我在飞机上没洗头。”许安繁说。
许知钦还是摸了:“不脏,你哥还能嫌你?”
只是暂别北市一个月,许安繁回到许知钦公寓的时候却有了种不真实感,明明前一晚还呼吸着英国潮湿温凉的空气,现在转瞬就又归入了高烧一般的炎夏。
许知钦在厨房做饭,她蹲在客厅的地上整理行李箱。
把带回来的纪念品分堆放好,许安繁给岳照发了条消息:“照照,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和你要的耳机,你什么时候有空?”
岳照:“七中已经提前开学了。”
岳照:“周日吧,我们只有周日休息了。”
许安繁:“高三好辛苦。”
许安繁:“那周六晚上我和我哥去接你,你来跟我一起住一天吧。”
岳照答应了,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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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夜幕笼罩,许知钦的车在北市七中前面那条马路上堵着,两排汽车的尾灯与街边的路灯将整条车道映照得灯火通明。
许安繁握着手机告诉许知钦:“照照说她出来了。”
旁边车道有车想插队,许知钦按了下喇叭:“还得等会儿,这都是来接孩子的,他们不是寄宿学校吗,怎么周末还来接。”
“我听照照说七中是灵活管理,也可以周末回家,”许安繁看许知钦的车一时半会儿挪不动,“要不我先下去,等你排队掉头还要好长时间。”
许知钦瞥了她一眼:“你们不也就一个月没见,有必要黏得这么紧吗?”
但他面对许安繁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还是开了车锁:“过马路的时候注意安全啊。”
许安繁一路走到七中门口,岳照正站在马路边等她。
“照照!”她兴奋地跑过去,闻到岳照身上浓烈的洗发水香气,“你是不是刚洗过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