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何五公主没有看那盒珍珠一眼,只是朝姜若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接话的意思。
姜若立马知晓,这是不想和自己打交道的意思。毕竟自己一介女流频频出入朝堂,无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而五公主走的则是安稳妥当的路子,完全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满腹诗文,才艺双绝。
但姜若不想放弃,低声就向一旁的其它闺秀询问起来。
不少人面露难色,毕竟这两位都是公主,都不好得罪。虽然五公主不及大公主风头无双,可谁人都知道大公主所为之事何其出格,虽然此时得圣上宠爱,可往后说不定那日就被清算了,而五公主就不同了,她母族强盛,也过了及笄,说不定那日就会成为世家大族的夫人,显然与她们是一流之辈。
可姜若的强势同样不容拒绝,再三考虑之下,想起那日的事其实也被不少人看见了,对大公主全盘托出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这种腌臜事就
不用小姐们开口了,一旁的婢女向姜若道出来龙去脉。
“前几日五公主出宫,哪知路上遇到一人居然骑马在京飞驰,惊扰了五公主的马车,后来那贼人及时安抚了公主的马匹,可见到公主容貌之后竟然大言不惭地调戏起来,让公主以身相许还她救命之恩!而那在京中策马之人就是哈察氏的王子。”
这可把秀儿气坏了,明明是这登徒子先惊扰了她们的马匹,还敢对五公主出言不逊,秀儿气得上前说理,谁知哈齐木竟然无赖道:“公主拉车的马是匹小母马吧?谁知道是不是你这匹小母马见了本王子的汗血宝马发了情走不着道了,这才失控的……”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五公主直接抽出鞭子甩在了哈齐木脸上,哈齐木随行的护卫立马反击,但五公主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双方都不是善茬,竟然在大街上动起手来,后来还是大理寺出手才将此事解决。
偏偏这哈齐木还毫无悔改之心,走时还贼心不死对五公主逞口舌之快,这才让秀儿一直记恨在心。
得了消息,姜若立马思索如何让此事利益最大化,余光间看见姜夕已经用完了膳食,顿时泄了泄气,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
居然能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吃饭就吃饭。
姜夕摸了摸略微撑圆的肚子,还回味着今日的鹅肉不错,就被姜若的魔爪搓圆捏扁。她推了推姜若,“人家生气了。”
“人家?谁生气了。”
姜夕看向了五公主姜瑜的位置,果然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听见自己那日的丑事,先离席了。
姜若也意识到自己此举的确会让姜瑜难堪,但她还是嘴硬,“做出丑事的是那个草原人,她何必觉得难堪。”
姜夕默默在心里回答,那当然是因为传出去对人家的名声不好,人家可是闺秀典范,难道你以为人人都想我俩一样声名狼藉吗?
忽然,姜夕扯了扯姜若的袖子,“她的婢女……”
怎么没有带走?
姜若正在应酬,随口敷衍一句,“许是去如厕了。”
姜夕垂下眼,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也悄然离席。
等远离了宫宴,被那夜风一吹,姜夕的脑袋才清醒了几分,从方才怔愣的状态回过神来。
眼前是宽阔的湖面,热闹的宫宴被抛在了身后,再往前走出一段路,才是茅房。
习惯了。
姜夕忍不住笑了笑,有着几分无奈,她是在笑自己。
都来了那么久了,也是今日,她才知道自己还保留着原来的习惯,仿佛深入骨髓。
可能只是自己多想了。
姜夕正欲回去,只是抬脚没走多远,忽然停下,风中传来一丝轻微的呼救声。
“你不要过来!”
姜瑜被人堵在休息的偏殿之中,不知何时居然有外男闯入,她四下呼喊,可戒备森严的宫中此刻仿佛像陷入一片死寂。
哈齐木浑身的酒气,他努力看了一晚上六公主的方向,还是没能把那两个头看成一个,但好在,他找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五公主?”哈齐木一张嘴,就是浓重的酒味,姜瑜几乎作呕,“姜兄说得没错,果然够辣,和草原的女人一样……”
说着,他朝姜瑜扑过去,姜瑜躲闪不及,被搂了一个满怀,正愤怒地想要抽出腰间的鞭子,却不及哈齐木的力气被一把夺走,反手将姜瑜的脖子缠绕勒紧。
强烈的窒息感让姜瑜的意识变得混沌,可在感受到肌肤被暴露在外头的时候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可就在她反抗的时候,哈齐木收紧了手上的绳结,似乎要将她活活勒死。
“哐当。”沉闷却巨大的一声在哈齐木的脑袋上炸开,姜夕面无表情地退后几步,就像刚刚趁机在后面拿花瓶砸人的不是她一样。
“好大的胆子,”哈齐木被这一下砸得意识清醒了几分,顿时回过神来,不去理会地上的姜瑜,捂着脑袋死死瞪着来人。
他依旧认不清眼前的面孔到底是谁。
姜夕一边看着他,一边用脚在地上挑拣自己最心仪的那一块瓷片,不一会儿就从从地上捡起最长的那一块瓷片。
哈齐木见状,大笑,“你还想杀我?就你,一个弱不禁风的中原女人?你敢见血吗?”
姜夕用布包裹起瓷片,在他大笑的时候酝酿许久的动作挥劈而下,冷厉的碎片倒影的始终是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面容。
她没有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这具身体依旧不太协调,只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