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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之君成了我的男妾(125)

作者:小新茶 阅读记录

“……”

原来他还是死性不改,只不过由之前的强买强卖改成徐徐图之,把人塞到她面前培养感情。

这桩她年少时就定下的亲事没那么容易摆脱,陈清蕴愿意扶他登高位,不仅仅是想要借助她获得更多的权势,还想要将来坐在皇位上的孩子,也流着陈家人的血脉。

宋元安眼眸一黯,想要摆脱联姻,就必须彻底摆脱陈家,也需要徐徐图之。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说:“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要外出吗?”

“走吧,再不走天就要晚了。”

陈清蕴忽然说道,“殿下,该实现我对你的承诺了。”

“去哪?”

宋元安心里咯噔一下。

……

晚霞在天空中蜿蜒成一条丝带,绵延漂泊,没入远方的群山。

孤雁翱翔,发出长啸。

天高云阔,万里山川,天地景象却被乌黑的城墙拦腰斩断,走进封锁的城墙之中,宋元安感觉自己成了一只井底之蛙,只能看见墙头封锁的一小片天空,连风都变得微弱,黑压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巨大的阴影投落在她的裙摆上,鲜红的裙裾成了暗红,淡金色的披帛也一起黯淡了下去。

金镛城,她进来了。

也不知道陈清蕴从哪里拿来了通关符文,守城的士兵见了,打开了最里面的小门,“半个时辰,殿下请吧。”

陈清蕴说道:“你进去吧,我和阿蘅在外面等你。”

宋元安连忙提着裙子往前跑了两步,走到那扇小门前,她连忙停下来,整理好头上的发饰,往里面冲去。

夕阳横亘天空,彩霞飘了过来。

这里,是囚禁宋元安父亲的牢笼。

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屋子,过了窄门,就是一间小小的院子,当年权倾天下的杨家贵公子、一国皇后,就关押在这里。

没有仆人,只有黑压压的看守,偶尔帮着照应一下。

草门前有一张小木凳,上面坐着一个老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没到黄昏的时候,他就喜欢在门口坐一会,看着远方的天空怔神。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看守觉得无聊了,也会主动拿话来挑逗他。

他也从来不和人说话,往往就是瞥了一眼别人,就扭过头。

禁军还会拿小石子来砸他,他也不管,挪着凳子坐到另一边,不理会别人的放声大笑。

久而久之,大家觉得无趣,也不会主动理会他。

宋元安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老翁也没有管她,似乎把她当成和看守差不多的人。

只不过这人跟那些看守不一样,她就这样久久地站在那里,直直的凝视着他,眼睛仿佛在他身上生了根,发了芽。

老头被盯得烦了,挪着板凳要往里走,宋元安开口喊道:“父亲?”

老翁步履蹒跚,似乎有些不解,侧过头来看了一眼。

其实在大公主兵败阵亡那一日,他的意识就有些不清了。分不清人,吃喝不能自理了。

也正因此,女帝似乎找到了乐趣,恶趣味地留下他的性命,把他关押在这个四方小城里,日复一日地磋磨着他。

就算生病也会派御医来给他治好,让他继续活着,活着承受屈辱。

在宋元安的记忆中,父亲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儒雅的贵公子,举止投足都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优雅端庄。

宋元安曾经想起从前他摇着羽扇与人对弈,落子时眼神总是无意中流露着游刃有余与胜卷在握的漫不经心。

所有人都恭维着他,有敬畏着他。

他像是一个很好的棋手,天下没有什么不能成为他的棋子,大魏第一世家权势堆积成他贵极一时的气质和涵养,他既可以笑吟吟地和人谈天说地,下一秒就能杀伐果断地吩咐下人做事。

广袖长袍,衣袂飘飘,容颜惊绝。

但到最后,他输了棋局,也输了他的人生。

宋元安终于认出来了,眼前的老翁就是自己的父亲。

她和他才八年不见,上次相见之时他尚且满头青丝,现在竟然已经满头霜华。

她的父亲也不过知天命之年,她同样四十出头服用驻颜丹的的母亲依然颜如舜华,为什么短短八年岁月蹉跎,他已然变成这个样子。

宋元安看着他,脚步也变得有些虚浮,像是走在云上,一步步地朝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至极。

直到视线渐渐模糊,她才发现,原来眼泪已经淌了满面。

老翁侧了侧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爹爹,是我呀,我是元安,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宋元安捧住他的脸,将他的头发都捋到后面,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容,皱纹早已爬满他的眼角,早已经不是宋元安记忆中的模样。

他浑浊的老眼动了动,双唇微微蠕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好似一尊塑像。

宋元安一把抱住他,大哭起来,哽咽道,“我一定,我一定要把你接出去,你等我,你等我。”

……

宋元安上马车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

忽然有一条丝帕递到她面前,“擦擦吧,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看。”

宋元安抬头一看,陈清蘅居然也在她的马车上,想必是他哥的安排,回去时,他竟然被安排在和自己同坐一辆马车。

宋元安没有心思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接过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连忙止住哭泣。

陈清蘅垂头凝视着她,他记得宋元安小时候经常哭,她一哭,作为伴读的他就得倒霉受牵连,这导致他形成一种生理学的习惯,只要宋元安一哭,他就急得想各种办法止住她的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