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似乎真是委屈极了,到了最后声音都小了,像是呜咽。
解停云听后心下一抽。
他以为......她或许只是将他当做取悦她的工具罢了,原来也会想让他陪着,与他温存吗?
犹豫间,解停云还是默默将手移到了她的手背上,只安抚地在上头拍了拍,没再移下去。
温宴初心下一喜,面上不显露声色,只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而且你现在本就是不举之身,你尚且可以不在意,但我一想到之后在解府说不定就要被人指着后背说三道四的,我浑身都难受,若你日后再与我分房,那我在旁人眼中可就真真实实地守了活寡了。”
听到“不举”二字,解停云又沉默了。
但温宴初说这话时的语气可怜巴巴的,话里话外都在与解停云透露:她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更受不了这样。
这又让解停云下意识抓紧了她的手。
解停云一直都记得,温宴初从小到大受到的非议并不比他少,况且他二人境遇大不相同,一个是娇生惯养在爱里长大的小姑娘,一个是爹不疼娘不爱只被当做工具一般培养的继承人,从始至终几乎所有的人都拿他们二人互相做对照,兴许温宴初也这样过,但只有解停云心中最清楚不过,他们两个人,一点都不一样。
不论是性格还是旁的,都不一样。
一样的最多也只是两个人都处在流言蜚语之中。
从小到大,温宴初看似大大咧咧,对这些毫不在乎,但从前解停云无意间撞到她独自一人蹲在树下抹眼泪,哭的无声无息,像是怕被人撞见一样。
她要强,所以从小到大对于那些欺负过她的人都会恶语相向,甚至大打出手。
她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却又有种极其脆弱的内心。
所以当温宴初眼下这么说,解停云的心突然一阵抽痛。
嫁来解家于她而言,本就是一条不顺遂的路,倘若再要让她受尽解府中人的白眼与非议......
解停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不愿看见此事发生在温宴初的身上。
于是解停云闭眼妥协了。
“好,我不走。”
温宴初趴在他肩头歪头看他:“真的?”
解停云复又点点头。
得了他肯定的答复后,温宴初也算是放下心来了,登时便松了口气,转头就松开了抱着解停云手臂的手,直接一个翻身滚到了床的最里面,然后背对着他不再管他了。
解停云:“......”
怎么不算是一种翻脸无情呢?
直到解停云起身要往外走的时候,脚步声响起,温宴初像是被惊到了一般,腾地一下做起来回过身看他,一脸警惕:“你不是说不走吗?”
解停云:“我去洗个冷水澡。”
温宴初像是见到鬼了似的看他:“大冬天的你洗冷水澡?”
解停云没说话,只是回头颇为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惹得温宴初脖子一缩,就连忙钻进被窝里了。
她捂着被子闷声说了一句:“那你等身上热乎了再上床,我可怕冷。”
解停云:“我又不跟你一个被窝,你怕什么?”
温宴初背对着他眨眨眼:“对哦,那你随便吧。”
说完又不忘补充一句:“记得回来就行。”
解停云:“......”
现在他心里更加确定了,温宴初好像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工具人。”
这样也行,挺好的。
解停云强颜欢笑地迈开步子疾步走了出去。
待到他洗完平静完,都快到后半夜了,他刚从净房穿戴整齐后解风就立马迎上前来。
“少爷,醉红楼那边有动静了,您看看最近......”
解停云闻言皱了皱眉:“急事吗?”
解风犹豫间点点头:“像是。”
解停云听后一想到前不久温宴初与他说的那些话,约束他不准再去醉红楼,想想就觉得头
疼。
“最近怕是脱不开身,你去跟谢锦说,我得等到夫人出门的时候,才有机会溜出去。”
解风憋着笑点了点头,他转身正要走,又被解停云拦了下来。
“你找几个人,最近盯着点解府的这些下人,谁若是敢在背后乱嚼咱们院的舌根子,尤其是夫人的,就偷偷把人拖下去,扇嘴巴子,扇到他们再也说不出话为止,别让那些人败坏了夫人的心情。”
解风:“是。”
等到解停云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呼吸声已经逐渐平和匀称,像是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
解停云蹑手蹑脚上前,缓缓上了床,躺在了温宴初给他留的位置上,盖上了被子。
身边的呼吸声一点点扰乱他的心,如今只是躺在这里,脑中便止不住地去想那时在这张床上他干的好事。
眼看身上又有野火燎原的架势,解停云连忙起身,作势要出去,腰间却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只见温宴初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双手似乎是习惯一般,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头也依偎在他身边不远处,睡容憨甜。
这段时日,每每夜里她都会这般依偎过来,手脚并用地抱着他睡。
一开始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尴尬,但随着次数慢慢变多,不只是解停云,连温宴初自己都习惯了,有时早上起来他们没抱在一起,温宴初还会下意识跟他嘀咕,刚睡醒时惊疑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而夜里,有时温宴初睡的老实,没像往常一样凑到他怀里来,他还尚有些不适应,就会趁着她睡得熟的时候悄悄把人搂到怀里,如此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