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风闻言顿时欲哭无泪,他心知自家小侯爷要说什么,哭丧着脸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放下手沉沉叹了口气。
“是,小的知道错了,回侯府后会自行领罚。”
见状,在解风身边的翠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被解停云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
翠竹像是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气息,正想也跟着领罚,话刚出口,就被解停云制止了。
“没事,你的那份让解风替你。”
解风:???
还能......这么替吗?
温宴初也在一旁说:“这样不好吧。”
说着她又看了眼解停云的脸色,确认他不是真的生气的样子,这才将目光转了过来,对着解风与翠竹道:“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也没那么多规矩,领罚就免了,下次记得偷偷说别让人听见就行了。”
解风面露犹豫:“这......”
解停云见了没什么好气地哼了一声:“夫人说了算,这次先饶过你小子。”
解风一听瞬间乐了,忙不迭地朝着温宴初点头哈腰:“多谢夫人!夫人当真脾气好!夫人菩萨心肠!”
说完这话以后,马车已经稳稳当当停在了温府门前,解风前脚刚下马车,后脚就被紧随其后的解停云踹了一下。
“臭小子,眼里只剩下夫人了是吧?”
解风双手捂着屁。股嘿嘿傻笑,心道:夸夫人可比夸你好使多了。
果不其然,温宴初见了以后蹲在马车上嗔怪他一声:“你别总是欺负人家,再说了,人解风话也没说错。”
解停云默然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看来我如今在家的地位都抵不过我这小厮了。”
温宴初听了忍不住笑,就蹲在马车上面一边笑一边看他。
有轻风拂过,吹响了她头上步摇的玉坠,随着解停云的心一同作响。
他们一人仰视,一人俯看,光影绰约间,隔着一段距离对视。
直到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咳,两人这才同时回神看去,只见温家一众人不知何时已经出门相迎,温郢与谢云秀二人站在最前面,一人板着脸,另一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眼中满是慈爱。
反应过来的温宴初连忙轻咳一声,渐渐收敛了笑,正想要跳下马车,低头一看,却发觉地面离自己有点远,她有些畏高,颤颤巍巍地竟是不敢动了。
解停云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见她不上不下一脸为难,当即便伸出手来,一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下了马车。
温宴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阵心惊,惊惧间,双手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颈,紧紧地搂着他,一直到双脚沾到地上后都忘了要松开。
解停云被迫弯着腰低下头来迎合她的动作,四目相对时,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唯两道心跳声在同时用着力。
“好了,既然人到了,就别在外面干站着了,快进来吧。”
温郢喜怒难辨的语气及时唤回了温宴初的神智与思绪,她猛然间反应过来,双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紧忙从解停云脖颈上松开,后者也跟着直起了腰。
温宴初并没有再去看解停云,慌里慌张间提着裙子跑向温家众人,一边跑一边笑着说:“来了来了!女儿早上还没来得急吃饭呢!”
谢云秀见了伸出来将她揽在怀里,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
“娘知道,特意为你......还有停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娘亲手做的哦。”
“娘亲真好!”
说着,温宴初吧唧一下在谢云秀脸上亲了一口,惹得谢云秀忍不住咧开嘴笑。
一旁的温郢见了眉一拧:“都嫁了人的姑娘了,怎的还这般不稳重。”
温宴初听了以后正想回嘴,却见站在温郢身后的二哥先替她接了话:“父亲怕不是有些吃味了吧。”
温晏云说话温温柔柔的,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不显得调侃,反而平铺直述像是在陈述什么事实一般,温宴初听了以后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温郢脸色登时黑了,一甩袖转身先往院里走,走着走着,见没人跟上,还不忘板着脸说道:“早膳还用不用了?再过一会儿,你们都能用午膳了。”
一听这话,温家几人都没忍住笑了起来,就连温宴初那向来不苟言笑的三哥都勾了勾嘴角。
于是一大家子人熙熙攘攘地结伴往屋里走。
转身时,温宴初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解停云仍站在那里,只是手中多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归宁礼,对视间,他朝温宴初笑了一下。
见状,温宴初也笑了,朝着他做口型:快跟上呀。
解停云很轻地笑了一声,拿好手上的一大堆礼品,带着解风一起跟了上去。
温府今日早上这一大桌子的菜,几乎全是按照温宴初的口味来的,用膳时,温郢还不忘板着脸说:“知道的是新嫁娘归宁,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招待祖宗。”
一旁的谢云秀被他逗笑了,夹起一块炸得外酥里嫩的小黄鱼塞进了他嘴里。
“宴宴下次回家吃饭都不知道还会是什么时候了,好好招待一下怎么了?真是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温宴初一边吃饭一边跟着乐,一口下肚后她跟着在一旁撒娇:“若是娘亲想女儿,女儿便天天都回来吃一顿。”
“胡闹,哪有嫁出去的姑娘成天往娘家跑的。”
一听温郢这话,温宴初只觉无趣,跟着撇了撇嘴,饭桌上的气氛也跟着冷了下来。
但在场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倘若温宴初当真回来的勤,那便是不合规矩的,他们温家树大招风,若有人因此参上温郢一本,那也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