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烦死了!这样就显得她好不正经!
“讨厌你!”
温宴初没头没尾地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跑了,背影看上去还带着怒气,走得毫不留情,解停云愣了半天,都没想到她是因为什么突然生气。
他刚想掀开被子追出去,府医倒是先进来了,瞧见他的动作以后连忙制止。
“姑爷万万不可!您伤还没好,这几日最好还是在床上静养,以免后续落下病根。”
毕竟如今还是冬天,天寒地冻,伤者自需好好保养。
“可是......”
解停云显然有些迟疑。
可是现在不追上去哄温宴初的话,之后就来不及了吧!他不想刚与她确认了心意就被她一脚踹开啊!
但显然,老天只想和他作对,因为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温家人除了温宴初都过来探望他了,这回他就是想跑开,也跑不开了。
“我刚才看宴宴好像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了,没事吧?”
偏偏温宴初的好二哥进来以后还要朝解停云投来戏谑的一眼。
解停云:......
见他面色有点臭,慕情在温晏云的腰上拧了一把,惹得他“哎哟”叫了一声,才默默闭上了嘴。
很显然,他们之前应该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所以才会知道的这么快。
见解停云有苦难言,温晏丘看似贴心上前:“需要我帮你说几句好话吗?”
解停云抬头,打量了这位不苟言笑的骠骑大将军一眼,连连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
解停云甚至觉得,如果让温晏丘过去帮忙说话,他恐怕会“死”的更惨。
温家人又留在这里关心了他几句,之后便分别离开了,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解停云偏过头,瞧见温晏丘还没走,心里大概能猜出他想要说些什么。
“三哥有话直言便是。”
解停云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也不是什么喜欢迂回的人,恰好此点正中温晏丘心头,对这位妹夫的印象又变好了一些。
不是那等能言善辩的伪君子,这很好。
温晏丘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最膈应就是那帮文臣,当然,他自己的亲爹有时候他都膈应,可惜,他的父兄都是文臣,与他说不到一处,如今看来,这位妹夫也并全一无是处。
于是他也不藏着掖着,而是直截了当与他说:“那日是我没能拉住你兄长。”
“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解停云此时此刻的心跳都好似慢了半拍,像是一个在等待宣判罪状的犯人一样,每多等一下,都好似是在他身上凌迟。
而温晏丘依旧是那副破烂不惊的模样,只是若仔细看,会瞧见他眉头稍蹙,神色也有些愧疚,连接下来的语气都诚恳了许多。
“当时情况很乱,不止我们的人在找陈令容,还有一波人,应该是想要灭口,我们几乎同时赶到,而你兄长当时与陈令容在一处,像是起了争执,双方真正打起来以后自然是顾不上那么多的,陈令容趁乱想要跑,你兄长便拦着他,最后撞在了陈令容的刀尖上,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解停云听后闭了闭眼,心中情绪是五味杂粮。
如此,解停修竟然算是被陈令容杀死的,丈夫死在了妻子的手上。
解停云忍不住冷笑一声。
解停修想做什么,解停云也能猜到个大概,毕竟陈令容这一次很有可能会害了解家所有人,到时候解停修也难逃一死,但如果陈令容是被他带回去的,兴许还算是“戴罪立功”,而解停修如果死在了这件事中 ,更能将自己摘出去,也能将解家摘出去。
温晏丘说的话也很是巧妙。
“撞”在了陈令容的刀尖上。
解停修这个傻子,看着精明,结果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心甘情愿用自己的死去保解家,结果也没保明白,顶多也只是让那群白眼狼白白捡回来一条命。
温晏丘一直注意着解停云的情绪,见他没有说话,便问他:“你与你这个大哥,关系如何?”
到了这时,解停云才堪堪回神,末了冷笑一声:“不怎么样,我们都巴不得对方早点死。”
可解停云说这话时尾音都在打颤。
倘若他们兄弟二人当真如此水火不容,那么在解停修的尸体送回解府的那一刻,解停云如何会当着一众人的面那般失态。
所以温晏丘此时也只当自己没听出来解停云话中的哽意。
他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走过去在解停云肩膀上拍了拍。
“既然如此,那你也别太介怀。”
这动作与这话,不知是在安慰还是在阴阳怪气,而这时解停云脑中竟然只有一个想法:幸好没让温晏丘去温宴初那里帮忙说好话,否则可真是会弄巧成拙。
但解停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罢了。
“你与解停修,好像是亲兄弟?”
“嗯,是。”
解停云答的好似不情不愿的,连多余的话也不肯说。
温晏丘这次竟然也难得的好脾气,不但没走,竟有了与他攀谈之意。
“我好像隐约记得,你们兄弟俩小的时候关系不错,至少我以前听说的都是这样。”
说着,他一双眼直盯着解停云瞧,好似想要窥探什么一样。
那是从什么时候,解家这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关系突然一落千丈的呢?
好像就是从解停修重病又娶妻以后。
而解停云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浑身上下骤然变得紧绷起来,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俨然一副警惕模样,仿佛接下来不论温晏丘说什么,他都会毫无差别地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