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帮薛容。”
“那是不想微时嫁给郑少英。”宋珈恩何其敏锐,只觉这事、这人越来越有意思,“绕这么大的圈子就为这个?”
“理由有很多,您愿意相信哪个就是哪个。”
温曲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腺体更换什么的本来就是离她很远的东西,她到现在都没多少真实感。
等手术刀碰到她的腺体她可能就有感觉了吧,不过到那时的任何感觉都迟了,不如没有。
宋珈恩没有否认,温曲就当她同意了:“其实我早该离开这里,薛容为我找的工作很好,可惜没有机会了。”
“我没说要赶你出C市。”
“我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照顾,等手术一结束我就回去,不会出现在宋微时面前。”
这句话宋珈恩也曾为薛容说过,从omega口中说出,却比宋珈恩多了几分诚恳。
也是。
像温曲这样的人,除了善良诚实这些美好品质就不剩下什么了。
“不急。”宋珈恩慢慢说,“手术前你先陪微时去外地玩几天,她喜欢玩些危险项目,我一直不允许。有你陪伴,我很放心。”
聊到这个地步,再拒绝都显得矫情。温曲答应了。
电话挂断,隔了半小时,来电人换成了宋微时。
在手术前宋珈恩都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妹妹,免得性情偏激的某人又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温曲离家出走了。”
跟上个电话相同的是,接通后这人也是一段时间不说话,呼吸粗重,像是气得不轻。
宋珈恩放下手中事,无奈:“微时。”
“不是我的错,是她在怀念那条鱼!”alpha一叫她的名字,电话那头的人就忍不住带几分咬牙切齿说道,“我允许她怀念了吗?!”
“她住我的地方,睡我的床,还想把那堆破烂放在我的房子里,还不经过我允许,还……”
“微时。”宋珈恩眉心轻折,“你现在情绪不能激动,会影响信息素。”
“她根本不管我激不激动!恨不得我腺体出大问题给那条破鱼偿命吧?……要不是我发现她鬼鬼祟祟的去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她就把那条破鱼的画放在房间里……”
宋微时完全听不进劝慰,嘴里翻来覆去就是温曲不管她、温曲在意那条鱼、温曲欠她这些话。
宋珈恩听她情绪越来越不受控、气逐渐喘不上来,一副要将自己孤零零气死在房间里的架势,只好跟她许诺半小时内把温曲逮回去跟她道歉。
宋微时丢下一句我不稀罕就挂了。
在宋珈恩看来,却是宋微时得到温曲一定会回来的消息才放了心。
…
宋珈恩派去的人是好声好气将温曲请回去的,大概拿了‘老板交代的任务我如果不完成就得滚蛋’的理由卖了惨,总之温曲道歉了,宋微时勉强接受了。
皆大欢喜。
-
温曲回到小镇是两个月后。
手术刚结束,宋珈恩在C市另外找了个医院给她住着,给了她新的号卡和手机,派了一位陌生的beta女助理照顾她。
脖子被包了几层,但不影响生活,所以温曲一周都没住完就出院了。
小镇的房子宋珈恩做主还给了温曲,卧房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卡,里面有一百多万,密码是温曲的生日。
宋珈恩似乎知道温曲会提前出院,还给她的小屋干净整洁,重新装修过一遍,她用过的东西全部换成了新的,品牌、颜色都是一样。
鲛人泡过的木桶没有了,但它的鳞片还留在卧室,装在大大的玻璃罐子里,各种颜色的珍珠项链被阳光映出淡淡柔光。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玻璃罐,以为不会再有情绪的眼眸被光暖得微微发亮。她久违地尝到了一点喜悦的甜。
温曲提着唇逛了一圈,刚下楼就发现客厅里站了个不速之客。
唇角慢慢坠了下去,温曲抱紧了怀中的玻璃罐,后颈莫名开始泛起疼痛。
就跟这个人的出现一样,提醒她有些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你怎么来了?”
这人处着拐杖,姿态随意地站在桌边,像在研究这个款式老旧的桌子怎能让她想的那个人花心思去重买。
闻言,beta抬头一笑:“珈恩又不肯见我,我只好来见你了。”
薛容。
她居然从医院跑出来了。
“……?”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直觉,跟着你一定能见到珈恩。”
温曲微微挑眉。
“再说你这环境不错,正好适合养病。”薛容一脸我很好养活的无辜模样,“我腿不方便上下楼,就在一楼睡。我听说微时跟你住的时候说要给你房租,最后她给了吗?”
“没有。”
薛容抚掌笑道:“太好了。你快找珈恩要啊,你有珈恩电话吧?”
“……”
“没有也没关系,我记得。”
温曲下楼,并不理会她,更不会打那什么电话。
薛容倒是很好脾气地跟在她身后一瘸一拐:“房租商量商量?我肯定给你。”
“我不会照顾你。”
“反了,是我照顾你。”
“……”
一来二去,话说得越来越暧昧了。
温曲想起她临走前总算弄明白宋微时经常在她面前拿起手机又放下的原因。
很简单,宋微时要叫人把薛容从医院里踢出来,不浪费她姐姐支付的医疗资源。
但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被温曲阻止,态度前所未有的严厉,还短暂把刚睡醒的宋微时唬住了两秒。
三秒后,宋微时怒极反笑,一定要薛容今天注射她那日被喂下的东西,电话接通,温曲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