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点一点试探温曲底线,在温曲理智被撬动时适时抛出最好条件,做到所谓双赢。
正如系统所说,宋微时的身体要等不及了。偏偏温曲的信息素没被宋微时排斥,还同样是omega——
难道宋微时回C市做身体检查后,宋珈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才会在宋微时还没病得那么重时请温曲签下合同、有备无患?
薛容留下她、给她找工作不过是想要把温曲当做‘备用腺体’困在C市,一旦宋微时出事就该要温曲付出代价——
在C市好吃好喝待了这么久,仅凭跟宋微时那点关系,够么?自然还需要搭上一些别的东西。
温曲先前还因剧情更改、宋珈恩对她态度与轮回剧情不同觉得这次轮回容易,看来是她轻敌。
“……”
温曲垂眸不语。
只是omega桌下交握的手不受控地颤着,是对未知未来的茫然也是对气场全开的alpha的惧怕。
“微时很听你的话,所以我也不会为难你。”宋珈恩将一切尽收眼底,红唇轻提,语气宽容下来,“我支持你的决定。”
她没有看错,说最后半句时,温曲发颤的手强行停住了,像是用这种方式逼自己冷静下来、注意这句话饱含的深意。
她等待着猎物主动走进她布好的网里。
宋珈恩很干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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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温曲收到了艺术馆老板托人送来的东西,是一幅未完成的贝雕画。
贝雕画的制作工程并不容易,需要精心挑选贝壳经过磨型、切割、雕刻、抛光等工序一点一点拼凑而成,成品色彩绚丽、珠烁晶莹,又有典雅古韵。
这幅半成品都算不上的东西是温曲亲手制作,她想贴两只金羽毛的孔雀。
毫无疑问,老板同意她辞职了。
这里没有继续能制作贝雕画的工具,温曲暂且将它搁置在客房里,想着总有一天会带着它离开。
结果贝雕画放好没有两分钟,下到一楼的温曲差点被从二楼直接丢下来的画砸到——
那时温曲还在犹豫离开是不是对的,她在这里的生活无聊却不会为生计发愁,她在忧虑是不是自己不懂知足。
若要离开,也必须依靠宋珈恩或宋微时,这两个找谁都不是无偿。回到小镇,面对没有鲛人的屋子,她该如何自处呢?
刚想到这,眼前摔得四分五裂的画框和散开的‘金羽毛’让温曲脑子一片空白。
那人就站在二楼上,质问她为什么要做鲛人的鱼尾?还一枚一枚鳞片沾上去,摸这些贝壳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么喜欢鲛人当初为什么不跟它一起去死?
…
那不是鲛人的鳞片,那是孔雀的金羽毛。只是一片一片贴在一块,形有些类似鳞片组成的鱼尾,但不是鱼尾。
她可以把其中缘由仔仔细细、翻来覆去说得无比清楚,然后宋微时的所有情绪都会停在脸上,语气僵硬地骂她为什么不早说。
温曲再表现得失落一些,宋微时就会不自然地从楼上下来,却不会停在她身边,而是路过她,装作口渴去楼下倒水或去冰箱里找酸奶。
等再路过她,才会别扭问她要不要东西。
到这个时候,若温曲还不能从消极情绪中缓和、并给予宋微时的赠与正面反馈,她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这一系列流程在这栋房子里上演过无数遍,温曲简直可以从回忆中翻到宋微时每一帧每一帧的表情变化,清晰得她看了都有点恶心。
所以她连‘失落’的表情都懒得做,她不想得到后面那些无用又累赘的东西,她现在只想躲到不会看见宋微时也不会被宋微时看见的地方。
温曲离开了。
她其实一直都有外面那扇院门的钥匙,她只是被宋珈恩那句‘你不管微时,微时就会死’给困住了。
那可是一条命啊,那可是宋微时的命啊,她待在这个地方好吃好喝等宋微时病好就能救人一命了——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于是她都不敢看那扇院门,感觉看一眼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对她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的羞愧。
宋微时没有拦她。
【怨气值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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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珈恩先接到温曲的电话。
接通后的一分钟内只能听见那边忽急忽慢的呼吸声,宋珈恩看了眼来电人名字,并不着急挂断。
终于,她听见omega微哑的声音说:“……我想要一个东西。”
宋珈恩嗯了声,让她继续说。
“宋微时手中关于郑少英的照片。”
“……”
宋珈恩笔停了。
像是那个omega坐在面前让她重新审视一般,宋珈恩眸光尖锐:“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微时要?她也许会给你。能在我面前随便开条件的人不多,你不再多想想?”
温曲艰涩道:“宋微时不会给我。”
这是宋微时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的重要手段,她怎么可能交出来?甚至温曲向宋珈恩提出这个要求也不是全都要,说之前就猜到宋珈恩会有所保留。
那她要还有什么意义?到时候宋珈恩给她一堆无伤大雅的照片,她又能怎么办?
若郑少英知道她有这些,不管多的少的,她也死定了。
拿它们当成条件,听起来已经足够愚蠢。
宋珈恩没说话。
这回着急的人换成了温曲。
她生怕宋珈恩拒绝,连忙补充:“您不用为难,您到时候说是我以腺体更换手术威胁您就可以了。”
笨拙的omega一而再再而三将弱点递给别人,宋珈恩都有些同情她了,不经意说:“你跟薛容只有几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