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仙看了看何必:“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安康城里数得上名的几位一起出手。”
“你说的是谁?”
“自然是你今日见过面的几位,那几位可都是道上有名的大人物。”
何必皱了皱眉,脑袋中光芒闪过,心里好像有什么明白了。似乎从她进入安康城第一步起,就已经落进了什么圈套里。
何必看了眼周半仙,问:“难道你也是找我麻烦的人?”
“不能这么说,我是凭本事求财。不过有那几位出手,你现在身上定也捞不到什么了。”
何必疑惑,她身上还有齐老板拆兑的七十两银票,周半仙为何说她身上什么不剩,除非,那齐老板也是周半仙所说的“大人物”。
何必皱了下眉,抬头问周半仙道:“绸缎庄的老板姓什么?”
周半仙笑道:“姓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定非姓齐。”说完抬了布招子转身离开。
何必左思右想,还有些地方没想明白,她离开县衙去了生意下处。
生意下处是家客栈,但并非一般的客栈,住在生意下处的都是些江湖人。这件事是何必第二次去了生意下处后才醒攒过来的。
夜幕升起,烛灯点燃,客栈的客人已经三三两两回来。那些客人大多是什么打把势卖艺的,做糖人的,卖膏药的,穿长褂说相声的。客人已经下到一楼去吃晚饭。
何必在人群里找到了万老大。她走了过去,问:“您可是万老大?”
那人听到转身,看了何必一眼道:“是你啊”
何必愣了下:“你认识我?”
万老大道:“白天有个人带你过来,说你是外省来的江湖艺人,路过此地,想讨口饭吃,问我可不可以。”
何必一怔:“什么?”
万老大接着说道:“住生意下处的手艺人都是凭本事吃饭的,你若是有本事,自然吃的上这口饭。”
何必回过神问道:“你难道不是长春会的会长?”
万老大奇怪了下回道:“我自然是长春会的会长。”
“那今日那人,难道不是和你说,有个小绺偷了我东西的事情?”
万老大摇头:“不是”
何必又问:“长春会可是小偷的集会?”
一楼其他吃饭的人听了,都停了下来。
万老大愣了下,回过神道:“姑娘,你怕是被人骗了吧?”
“那人和我说你是本地小偷的瓢把子,小偷偷来的东西要先放在你这里几日,若是来得及,失主可以向你要回。”
万老大听了道:“那人说的也对,也不对。”
“为什么?”
“小绺是有瓢把子没错,但我不是小绺们的头儿。我们这里是长春会,这里的人都是凭真本事挣钱的手艺人,不是坑蒙拐骗之徒。”
何必怔住。她离开了生意下处,又去了那间绸缎庄,然后发现,绸缎庄的老板确实不姓齐。
有什么在何必脑海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个齐老板着实可恶,竟然用同乡情义让她放松戒备,行了骗术手段。如果齐老板不是绸缎庄的老板,那她拆兑的银票,想必也不是真银票了。
如果今天的一切都是“套”,那小绺是第一波,那个齐倪贾是第二波,碰瓷的是第三波。
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要使尽一切手段取走她的银两?
第52章
天色已晚,家家亮起了烛光,大街上已没有几个人。晚风带着寒意,吹在何必身上,冷得她缩了缩手臂。
前路有处地方没有亮灯。何必停下看了眼,见是一座破庙,她见了走了过去。
破庙残垣断壁,荒草丛生。
何必在庙门口看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她顺着亮光走进了庙里,然后便看到了一个妇人。
妇人穿着破烂,正是白天见过三次面的那个乞婆。
一天见过三次或许只是因为巧合,但如果有了第四次,那巧合也便成为了必然。
乞婆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眼,见是何必后又低头去看地上的火堆。
何必看了乞婆一眼,问:“你是谁?”
乞婆没有回答。
何必今天入城,入城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乞婆,见过乞婆后先是被偷,后又被骗,再又被坑,落得现在身无分文。她无法不怀疑眼前的乞婆与那些人是一伙。
何必追问道:“你究竟是谁?”
乞婆看了何必一眼道:“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乞讨的老人。”
何必迟疑道:“你当真和那些人没有关系?”
“我只是个乞丐婆,既不是小偷,也不是骗子,更不是什么别的恶人。”
何必愣住。
乞婆接着道:“你被人骗得身无分文,若要怪,只能怪你学艺不精。”
何必看向乞婆,若要说乞婆和那些人不是同伙,她又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一定奇怪我为何知道的怎么清楚。我非但清楚你今日所遇,我还清楚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乞婆烤着火说:“景云城人间天上,那么好的地方你不留下,何必要去京城呢。”
何必听了怔住,瞪大眼看向乞婆,道:“你、你究竟是谁?”
乞婆笑了笑。她笑起来可一点也不像七老八十的老乞婆,倒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听到何必问,她的眼睛不再浑浊,她的背似乎也不再佝偻。
“我是谁你现在不需知道,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此刻你既然选了北上京城这条路,便要承受住往后遇到的所有事情。”乞婆没有再说别的。
何必再看向篝火时,乞婆已经消失不见。何必见了愣住。乞婆似乎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知道她回去原来世界的办法,几月来的寻找突然间出现了重大发现,离回家的日子好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