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撞倒我娘你还有理了?”男子说着摩拳擦掌似要上前来打何必,刚走两步便被拦住。
男子转身看了眼。拦住他的是方才那个中年男人。
男子怒气冲冲问道:“你为何拦我?难道你与那人是一伙的吗?”
中年男人摆手道:“非也,我只是恰巧路过,并不认识那位姑娘”
“那你为何阻拦我?”
“以和为贵,即便那姑娘撞倒你娘亲,你也不必动手打她呀,让她赔点药费得了。”
男子听了松了拳头,似是同意了中年男人的话。
男子转身看了何必一眼道:“她若赔我娘药费诊费,我便也不多追究。”
何必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这三人一搭一唱,演的好一出戏。
何必听了道:“我没有撞倒你娘,我也不需要赔你什么药费。”
男子听了眉毛一竖,指着老妇人问何必道:“那我娘难道还自己躺那里不成?若非你骑马撞到她,她又怎么会躺在那里,又怎会摔断腿,要你赔我娘点诊费怎么了?”
何必看了那边做戏的母子俩一眼,道:“我既是牵着马走路过来,就不会有什么骑马撞倒你娘,更不会赔你什么诊费。你们若胡搅蛮缠,我们县衙见。”
男子听了道:“你这恶人还有理了?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这恶人不可!”他说着又要冲上前来。
中年男人急忙拦下劝道:“以和为贵,大家以和为贵!莫要动手。”他又转身对何必道:“他既只是要药费,你便给了他。孝子情深,他若为了他娘和你动手,县太爷都会谅解他三分,何必呢你说。”
何必冷笑道:“你这人还真是好管闲事,你和他们什么关系,他们又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废着口舌在这里说情这么半天。”
中年男人听了皱眉,看着何必一脸不悦道:“我看你一人来此,好心帮你调解,你却当做驴肝肺一般对待,真是有理说不清。”
他收了拦着男子的手道:“罢了,你既执意如此,我也不帮你什么了。我最后劝你一句,强龙难压地头蛇,你一个外省人,就算到了县衙,也未必占的几分理”
中年男人说完看了何必一眼,眼神似有深意。
围观的有几人听了也劝何必道:“姑娘你初来安康,不熟安康的规矩,你就赔了他药费吧,去了公堂可就不止是赔药费了。”
何必听了不言,看了眼那些围观的人,想看出还有多少人是和骗子一伙的。她的视线自人群扫过,然后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那个相面先生,那根布招子在人群里醒目,另一个是她刚入城时见到的乞丐老妪,算上现在,她进安康城短短的时间已经见了那老妪三次面。
老妪见何必看着她,看了何必一眼后离开。
有人报了案,捕快赶了过来,将双方带去了县衙。
何必和那母子二人在堂下等了片刻,那县官才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捕快齐喊“威武”。
那母子二人见县官来了,忙跪了下去。
县官出来走去官案后坐下,扶正了官帽道:“是谁诉谁?可有状师?”
男子听了抢道:“禀告大人,是小人诉那女子当街骑马,撞倒我娘亲,撞断了我娘亲的腿”
县官看了何必一眼,问:“你姓甚名谁,为何见了本官不下跪?”
何必道:“我姓何,名必瑶,是新晋举人,可以见官不跪。”
县官又问道:“那你可认罪?”
何必皱眉道:“大人,您事实尚未查清便要定罪,是否有些不妥?”
县官听了一拍惊堂木,呵了声“大胆”后道:“本官是县官还是你是县官,轮得到你教本官审案吗?”又问何必道:“我且问你,马可是你的?”
“是我的没错。”
那县官听了便道:“现在事实已经十分清楚,马既是你的马,定是你撞倒了那老妇人没错”
何必听了一口气堵上心口,道了声“你!……”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县官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本官审案,没让你说话你便在那听着!”
何必咬着牙没有说话。她已瞧出来了,这知县摆明了要袒护那边讹人的母子。
“既然是你撞倒那妇人,她的药费诊费需得你赔。你撞断了她的腿,害她三月内无法做活,其间损失的酬劳你也得赔。她是一家主母,家里洗衣做饭之事这三个月也无法做,这损失你也需得赔。按照本城的酬劳水平,你需赔付老妇人三十两。”
那母子俩听了连声地谢那县官“青天大老爷”。
何必冷笑一声,道:“昏官”。
县官听到连拍惊堂木道“放肆!”
“你藐视公堂,本官谅你是初犯,这次且放过你。你是举人,刑可免,罚不可免。你的马于大街上撞伤行人,需扣押县衙一月,一月后你再来取回吧。”县官说完起身离开。
师爷带了捕快过来,领何必去走扣押马的公文手续。
何必自县衙出来时,身上只剩了齐老板拆兑的七十两银票。
何必转身愤愤看了县衙一眼。
忽然身后有一人走近,那人走着叹了声气。
何必听了奇怪,转身看了眼,见是周半仙。
周半仙看了看何必,叹了声气道:“你若听我一句劝,往南而非往北,现在又怎么会遇到这些事。”
“王法森严,知县昏庸我便找知州,知州包庇我便找知府,我不相信没人管得了这个知县。”
“找你麻烦的又不是这个知县。”
何必愣了下,看向周半仙,疑惑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