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这下彻底是反驳不了了。
且不说她本人的运气如何,仅此一个且中奖率只有综合百分之零点零三的特等奖,从概率学上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宝物。二等奖与三等奖的粉饼香水看起来也有够诱人,可五条怜不怎么想要——虽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中。
多少有点被打击到了,五条怜深呼吸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把杂志往甚尔面前一推。
“您来抽吧。”
她这话说得像是在赌气,实际上当然和赌气没有半点关系。
她认真地考虑过了,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他们之中肯定都是甚尔更胜一筹。比起刮开抽奖涂层那一刻的未知期待感,她更宁愿让手气更佳的那方帮忙抽中心仪的奖品。
在这个场合下,心仪奖品当然是百分之零点零三概率的巴宝莉手提包。
甚尔皱起了脸,说实话有点不情不愿的。
刮开抽奖涂层这件事他其实挺乐意做的,但五条怜的态度总像是想要靠他的金手指逆天改命一样夸张。
且不说他有没有金手指,就算他运气好到爆炸,也不能浪费在这么一次小小的抽奖上啊——起码得用在柏青哥或者赌马上大赚一笔才对!
“再说了。”可不能忘记最重要的一点,“在你选中这本杂志的时候,能否中奖这件事就已经确定了,刮开涂层只是揭晓答案的过程而已,由我来还是由你来全都一样,不是吗?”
一语道破,可五条怜还是一副固执模样。
“肯定会有一点不一样啦!”她不停把杂志往甚尔面前推,“您就试试看嘛,拜托了!”
“诶?行吧行吧。”
甚尔被她求得嫌烦,也有一点点可能性是他对中奖结果确实有那么一点好奇。
不管是处于什么理由,他总算是答应了,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好不容易才掏出一枚硬币,还是最有缘分的五元铜板。
难道真能和巴宝莉手提包结缘了?他暗自想。
轻轻刮开银色的涂层,第一个文字露出来了——是“特”字。
“!!!”
五条怜突兀地张着嘴,这完全是因为她已经惊喜到说不出话来了,紧挨到甚尔身边,满怀期待地探头看他刮着涂层,脑袋动来动去的,好像一只小狗。
便利店的小桌子本来就不宽敞,被她热情的期待一挤,彻底不剩多少空间了。
甚尔别扭地歪着身子,心里多少有点怨言,却没有说出口来。他也被这意外的“特”字惊到了。
见鬼了,运气真有这么好吗?但仔细看看,这个“特”字的位置貌似……
继续刮下去,一长串文字出现了。
“‘特别的感谢致特别的你’……我们没中奖啊!”
五条怜发出痛苦的惊呼。
难怪总觉得“特”字的位置格外靠前,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排版,原来是憋了这么一句祝福语啊。
甚尔干笑了几声。
意料之中的结果,没什么好沮丧的。他这么想着,把五元硬币丢回到口袋里,无视一旁郁郁寡欢的五条怜,直接把杂志阖上还给她了。
“我说了吧。”他的语调里居然还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窃喜,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就是抽不中的。”
“我知道的啦……”她小声嘀咕。
五条怜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好运到能够轻松的拿捏到百分之零点零三的概率——要是能有这种运气,说不定她出生时就能抓中“六眼”这枚好签了。
也就是说,此刻所感觉到的一切沮丧和低落,完全是因为刚才看到“特”一字的瞬间高涨起的肾上腺素所带来的副作用,衬得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变得更加灰暗了。
杂志上帅气的封面男模彻底失去了吸引力,写在书页里的“这个夏天最不容忽视的时尚单品!”专栏也变得乏味无趣。她把杂志推得更远,一眼都不想多看了,与甚尔一起保持着无聊的空洞状态,一直到时针指向九为止。
感谢开门更早离家更近连咖啡也更加便宜的宜家,这一切有点成功让它化身为目标终点的第一站。
装修风格是用不着费劲多想了,照着喜欢的样板间依葫芦画瓢,把对应家具统统买下就好。
现在五条怜有点感激甚尔在意大利之行成行前和夏梨提了分手,省下的一大笔出游钱正好够买家具,否则他们就要成为住在繁华地带大平层却连饭都吃不起只能煮清水乌冬面(噩梦又回来啦!)的可怜穷鬼了。
“你在偷笑什么?”穿梭在自提仓库里找货品时,甚尔盯着她,忽然这么说。
“有、有吗?”五条怜心虚地挠挠头,“没有吧。”
明明就有。在一语道破之前,她的眉梢要快扬到天上去了。
甚尔懒得戳穿她了,轻哼一声,继续对着货号找家具,把宽大的购物车装得满满当当,结果结完账推到楼下才想起昨天租的车早就还回去了,就算没还也装不下这么多大件家具,只好灰溜溜的跑回收银台问是不是能追加配送服务,好在没人会不想多赚一笔配送费。
“你该提醒我的。”
把找零塞回钱包,甚尔埋怨的话语,五条怜一点都没明白,就算是困惑地眨了眨眼,也还是一头雾水:“该提醒你什么?”
他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没事了。”
“哦……”
所以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呀?完全不懂。
五条怜撇撇嘴,决定丢掉这点茫然,跟在甚尔身后,一起走向商店街。
呲啦呲啦,炸着可乐饼的小铺好热闹,拐角处的咖喱店直到这个点也还是顾客众多,贴满了黄色打折标签的蔬菜店也挤满了阿姨太太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