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么几条消息而错过乐队开场时气氛最好的一刻的自己是笨蛋!
五条怜对着手机龇牙咧嘴,仿佛凶恶的表情当真能够穿透一点八英寸的这块屏幕,传到遥远的甚尔的身边。
难看的鬼脸做完了,郁闷的心情也表述完毕,她终于感觉平和了一点,自然也收起了恐怖的表情,默默敲打键盘。
「Ryo:知道了。」
下次再收到他的消息,她绝对不要立刻查看了——为了气人的家伙不值得!
五条怜气呼呼地把手机收进口袋里,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根本没什么好气的。
一抬头,恰好与同样站在舞台边缘的天满隼对上了目光。
他今天穿了一件很白的衬衫,虽然和摇滚乐队的现场多少有点格格不入,但是看起来的确有够清爽,舞台的灯光衬在衣领上,投落下五色的光。
看起来,他好像不怎么专心,总是抬眸不知道看些什么,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低头扫弦。奇妙的是,就算维持着这么心不在焉的状态,他居然都能毫不出错地完成开场曲的演奏。五条怜莫名想起了高中时他和前辈们一起玩的乐队,那时候他们总是没办法好好地排练完几首歌。
看来天满同学也成长了不少呢——冒出这种念头的五条怜觉得自己很像是个唠叨的老妈子。
就这么心不在焉地搜寻了几个来回,他们的视线终于交汇在了一起。五条怜莫名冒出了一丝尴尬,大概是因为她刚才光顾着回复甚尔的消息了,根本没有在认真观看演出的那点心虚感正在作祟吧,所以她笑了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笑容显得很笨拙很刻意。
一定是出于礼节性的回复,天满隼也回以一笑,腾出按在弦上的一根手指,向她轻轻挥动着,像是在同她问好,于是她也竖起手掌,小幅度地晃晃。
第三曲才刚刚结束,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了,不用想,八成又是甚尔的消息。真麻烦。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说绝对不会再轻易查看甚尔发来的短信了,但果然好奇心还是按捺不住。
啊,绝不是因为她在乎甚尔哦,绝对不会是出于这种原因的!
趁着MC环节刚刚结束,五条怜掏出手机,飞快地瞄了一眼。
「Toji:你什么时候回家?」
居然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真是稀奇!
五条怜努力压住嘴角的弧度,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小人得志的家伙。
「Ryo:怎么,在担心我吗?」
「Toji:惠说想和你玩游戏。他不乐意和我玩。」
行吧……
就当是甚尔想念她的借口好了。
在自我安慰这一方面,她已经算得上是天才了。
「Ryo:演出一结束,我马上就从下北泽出发。」
所以演出结束到底是什么时候呢?甚尔真想追问她,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把这句话发过去——从五条怜的回复中,他已经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耐烦了,显然有些人已经开始嫌弃他了。
甚尔不爽地皱着鼻子,把手机丢到一边,转头戳破了禅院惠满怀期待的泡泡。
“阿怜暂时回不来。”他说得很直白,“你要么和我玩,要么自己玩。”
“哦……”
只嘀咕了这么一句,禅院惠就不说话了,转头把赖在沙发扶手上的丑宝搬下来,看来是绝对采纳甚尔的第二条建议——也就是自己玩的这个选项了。
玩着玩着,似乎听到这孩子在嘀咕着“果然那家伙会把阿怜抢走”之类的话。
“在说什么呢?”
其实甚尔也没那么在意,只是忍不住想要多嘴问一句而已。
抬起头,禅院惠看起来气呼呼的,但完全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见他义愤填膺的,几乎要说点什么了,话都到了最边,却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捂住了嘴。
“没事。”他摇摇头,像是为了要说服自己似的,又一叠声说,“没事没事没事。”
“真的没事?”
这孩子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对劲。
虽然真的很想好好地追问一下,但真不想承认,以甚尔他在禅院惠心里的地位,大概是追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既然如此,他干脆也不要多费劲了,撇撇嘴就当是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一小时后,五条怜就回来了,大概是如约地在演出结束后回来了吧,整个人如沐春风,心情好到开始哼起了他从没听过的曲子,大概是在这场演出中听到的什么歌吧。
“甚尔,你看!”
她把手里的海报摊开来给甚尔看,得意地指着写在上面的金色签名。
“天满同学送给了我他们乐队的海报,还签名了!等到以后乐队出名了,说不定这就会成为无价之宝哟!”
“是吗?”甚尔看起来不太提得起劲的样子,海报也只瞄了一眼而已,倒是多嘴问了句,“‘天满’是谁?”
五条怜眨眨眼:“我同学呀。就是邀请我去看今天的演出的那位。”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甚尔恹恹地应着。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对这件事这么提不起兴趣。而五条怜还在眯着眼看他,带着几分嗔怪的意味,这副表情当真像是准备张嘴嚎叫的小白猫。
“你呀,一点都不认真听我说话。”她自顾自给甚尔治罪,“不认真!”
莫名其妙就冠上了一个糟糕的评价,他一点都不准备放在心上,往耳边甩甩手,就算是甩开了她的这句“不认真”,话题也被轻巧地扯开了:“那演出呢,有意思吗?”
“演出呀?还可以吧。”她又抖了抖手里的海报,“所以我才觉得海报会有收藏的价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