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好吧。”
总感觉小海胆的顾虑还是没有被打消,但她这会儿也顾不上这点小事了。眼下更麻烦的事情是无趣的等待,她开始后悔没有提前摸清五条悟的日程安排了。
原定的计划是这样的,她要偷摸摸来到咒术高专,趁着五条悟离开学校的当口把他截住,然后正经地和他讨论一下——其实是想要挟一下——让他接手禅院惠的教育问题的大事。
都面对面了,他肯定没办法再拒绝自己的要求了吧!她坚定地如此认为。
设想得还算不错,但现实情况貌似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只知道今天五条悟绝对会在学校,却不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才会跨出校门。倒是也可以直接走进学校去找他,但这种事多少有点别扭,想想还是留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实行吧。
耐心等待。耐心等待。耐心等……来啦!
远远地看到白色脑袋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旁边还跟着一位奇怪刘海的家伙,五条怜想起他是很了不得的那位咒灵操使。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两位应该是关系相当不错的朋友才对,但此刻看来,他们俩像是要吵架了,或者是已经吵完了一通,彼此阴沉着脸,脚步也越走越失去了一致的频率,也难怪最后是咒灵操使最先冲到了校门前,与五条怜打了个照面。
不经意间对上视线,他看起来有几分错愕,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见到她——上一次他们面对面,还要追溯到星浆体事件,而那段记忆可算不上是美好的回忆。
想到甚尔曾经在他的躯干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十字,五条怜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虚,在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更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只好沉默着颔首,连礼节性的笑意也忘了添上。
其实也用不着笑的,毕竟夏油杰也不打算和她寒暄。只神色紧绷地看了她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加快脚步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呼——五条怜很怂地松了口气。
还以为要挨骂或是经历什么不愉快的体验了呢。只被无视,可真是太棒了。
她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在为了这种事情而庆幸。
再等上几分钟,五条悟就走出来了,一脸不情不愿,显然是猜透了五条怜的用意。
“我说你怎么突*然很殷勤地问我今天的安排呢。”他撇着嘴,不太高兴的表情却很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原来是要来找我,还带着……呃啊,这小屁孩怎么长得和他爸爸一模一样!”
“别问我这种问题啦,我没办法回答你。”
五条怜手动帮他把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合拢,忍不住嗔怪起来。
“谁叫你总是不答应我。没办法,我现在只能来面对面求你了。”她双手合十,一脸真诚且虔诚的模样像是在乞求神明大人,“拜托啦,天才的悟大人,请好好地指导我家孩子吧!”
“诶?会很麻烦啦。”
“我家孩子很乖的,才不会给你添麻烦呢。”
“你肯定会这么说的嘛。”
明明是和小海胆息息相关的话题,小海胆本人却被完全撇除在了话题之外。禅院惠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他也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他好奇地睁大着眼,一会儿看看五条悟,一会儿又瞧瞧五条怜,发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事实。
“你们一点也不像。”
不太相似却同是深蓝色的两双眸子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双眼眸写着意料之外的欣喜,另一位则当然是大吃一惊。
五条怜一下子搂住了他,满脸都是欣慰:“说得真好呢惠惠!是啦,是啦,就是这样没错啦!”
五条悟忙着捂住自己快要掉下去的下巴:“果然连说话都像他爸爸一样讨人厌……”
“你这是爱屋及乌。”
“这明明就是事实。”
感觉快要吵起来了,最后还是以五条怜重重的“哼”一声作为收尾。
“所以你真的不想收惠惠当弟子吗?”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立刻变回了软和的态度,“我家孩子真的很聪明哦,人也很可爱。”
五条悟别开脑袋,刻意不去看那颗圆滚滚的海胆脑袋:“嘁——”
“而且继承了十种影法术哦。”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绝对是个天才!”
“这个嘛……”
“所以拜托你了!”
五条怜攥紧拳头,一本正经。
“需要我跪下来求你吗?”她可是很认真的,“只要你乐意,我放下尊严对你土下座也没关系哦!”
反正她也没多少尊严可说,要是简简单单土下座一下就能搞定,那绝对是最轻松的交易没错了!
五条悟不高兴地皱着脸,琢磨了好久才说:“不用了。”
“不用我土下座的意思还是答应我了的意思?”
“答应了的意思。”
“谢谢你!”五条怜赶紧把禅院惠推过来,“快快,惠惠也快说谢谢。”
“谢谢。”
直到听到这句话,五条悟的表情才看起来舒服了一点,大概是他心里的某处角落成功地得到了满足吧。
目标达成,当然也没有必要再在荒凉的郊外多做停留了。
蹭着辅助监督的车回到市中心,再搭电车回家,五条怜心情好到哼着歌跨过闸机,带着禅院惠和下班潮的人群一起挤进月台。
说是下班潮,人倒是也没有那么多。远远地,还能看到一个背着吉他的瘦高青年,显然不在社畜的行列之中……哦,不对。
那不是吉他,应该是贝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