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俯身,拍了拍小猫的后背,把丰厚的绒毛拍得啪啪响,好像很用力,但小猫却自在地竖着尾巴,看来也没那么用力嘛。
问了才知道,原来小白猫真的是管理员养在这里的。听说这孩子很粘人,总爱和租下小木屋的客人们住在一起,管理员索性任由它去,让它尽情地留在屋子里了。
“是这样啊……”
有完美的理由不带猫回家了——这压根就是别人家的猫嘛,怎么能夺人所好!
实不相瞒,甚尔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点轻快的窃喜,只是一想到禅院惠那眨巴眨巴的眼睛,他又莫名觉得胸口堵堵的了。真是微妙的感觉。
送走了管理人,五条怜也终于从她的地毯上站起来了,猛松了口气,疲惫地靠在他身上,看起来像是彻底脱力了,但就算如此,居然还能有力气把小猫抱起来搓搓脑袋,真搞不懂她所剩的精力到底在哪个水平浮动。
解决了眼前最要紧的问题(其实也没那么要紧),接下来的玩耍时间也能轻松地度过了。
既然不能去水族馆,也不能看绣球花,冲绳的乐趣似乎也就此减半了,但五条怜和禅院惠依然玩得开心,就算是一模一样的大海也足够让两人乐到没有边际。她甚至不知道在哪儿租到了一辆自行车,载着小海胆就去看听说很酷的海岸礁石了,丢下他一个人在家里。
“我载不动你呀!”她说得理所应当的。
而甚尔连她是什么时候学会自行车的都想不起来。
算了算了,既然她想要去玩,那就去吧,反正他也没那么想去看“很酷的海岸礁石”。
甚尔这么想着,靠在窗边,无聊地抽着烟。
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原来是那只小白猫靠过来了。
甚尔盯着它,它盯着甚尔,谁也不说话——当然了,小猫也说不了话。它忽然靠过来,蹭着他的腿,在黑色的运动裤上留下薄薄的一层白毛。
莫名想起了动物世界(当然是陪禅院惠一起看的),里头说到春天来临时,黑熊就会像这样在树干上蹭来蹭去,以此褪掉冬天时长出的厚厚一层绒毛。现在这只小猫也把自己当成了春天的树吗?真没礼貌。
“去。去。”
甚尔故意板起脸,轻轻用脚把它推开。
本以为这样就能消停些了,没想到小猫又哒哒哒地跑过来了,继续蹭着他,在脚下转个不停,像是要用柔软的爪子踩出“8”字的痕迹。真恼人。
就是这么恼人的一只小猫,怎么惠喜欢,五条怜也喜欢呢?搞不懂。
甚尔弯腰,轻轻揪了揪小猫的胡子,于是笑眯眯的小猫的嘴角也变得像是龇牙咧嘴的模样了。可即便如此,它还是没有逃开,倒是把脑袋扬得高高的,怎么看都透着一丝得意的意味。
怎么,难道是喜欢自己这么做吗?真搞不懂猫在想什么。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嗯,软乎乎的,小猫也更夸张地仰着脑袋,像是要用头顶去撞他的掌心。
啧……好像有点……
就在搓搓小猫脑袋的当口,身后忽然传来了一身惊讶的“啊!”,吓得他立刻收回了手。
回头看看。果不其然,就是五条怜站在背后。
该说是心虚呢还是怎么的,甚尔感觉后背毛毛的,颇不自然地耸耸肩膀,脱口而出的一句“干嘛?”也显得好僵硬。
至于五条怜嘛,她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大叫起来。
“不喜欢的猫的甚尔正在偷偷摸小猫!”
第139章 barebare
无心的小动作被抓包了……如果是别人还无所谓,偏偏就是被五条怜看到了。
毛茸茸的小猫脑袋在这一刻绝对变成了某种尖锐的刺,扎得甚尔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他匆忙收回手,连脑袋都悻悻地别过去了。
这番欲盖弥彰的动作当然是骗不过五条怜的眼睛的。她坏笑着靠过来,歪过头来打量他的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丝莫名的邪恶意味。
“你在摸小猫!”她已经自顾自下定结论了。
甚尔才不愿意承认:“我没有。”
“明明就有!”五条怜当然也固执,“都成年人了,怎么能骗人呢——会对惠惠产生不良影响的!”
“你啊……就没有发现我是个随时随地都得骗人的家伙吗?”
至少当小白脸的时候,谎话绝对是接连不断的,册封他为“骗人大王”都没问题。
五条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并不影响她勒令甚尔在此刻保持诚实。
“喜欢的话就直说嘛。遮遮掩掩可不好哟。”她弯下腰,把白猫抱起来,用毛茸茸的小猫脑袋去撞他的肩膀,“来,现在你可以尽情地摸了。我不会嘲笑你的。”
可她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嘲笑没有错啊。
甚尔扯着嘴角,一动也不动,好像真有这么不情愿。
……总觉得,被她抓住把柄了。而且未来她也绝对会拿这件事情嘲笑自己吧。
他已经在心里悄然下定了这番定论。
而他的抗拒表现也绝对触发了五条怜的逆反心理。她抱着小猫,挨得更近了,小猫脑袋几乎要贴到他的脸颊上,尖耳朵也抵在了他的耳垂处,不知道为什么猫耳朵忽然开始扇动起来,扫过自己的耳朵,痒痒的,真难受。
现在可没办法无动于衷了。
甚尔故意嫌弃地皱起脸,把小猫脑袋推开,顺便也把五条怜推远了一点。“去。去。”驱赶声照搬了之前的风格。
“咦——”学着他的样子,五条怜也皱起脸了,“你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