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五条怜拆开一次性筷子,一不小心把筷子掰断了,“那天我是吃了炸猪排饭呀。”
果然是这样啊。
关于她对炸猪排饭与好运的执念,甚尔已经不想吐槽了。
恰是在下定这番念头的同时,忽然听到了“啊”的一声,桌对面好一阵手忙脚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灾难。
“猪排掉到围巾上了……”
五条怜蔫蔫地嘀咕着。
好嘛,确实是一场重大灾难没错了——对于猪排或是围巾或是五条怜都是如此。
甚尔无奈叹气:“怎么吃饭还系围巾?”
五条怜总感觉被数落了,不高兴地努着嘴:“忘记摘下来了而已。”
现在可不得不摘了。
不止如此,脏兮兮的围巾接下来也不用再戴了。看着窗外的积雪,她的不敢想象被刀子般的冷风刮过脖颈会有多么痛苦。
大概是被这份忧虑的心情压住了食欲,五条怜吃得慢吞吞的,吃了好半天,炸猪排饭看起来还是毫发无损的状态。
有这磨洋工的功夫,甚尔和禅院惠早就吃完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大一小齐齐盯着她盘子里的饭,看得她压力更大了。
缩成小小一团的胃实在不争气,在两道目光注视之下更是缩得厉害。五条怜一口都吃不下了——她感觉自己好像犯人。
“你们能不能不要盯着我啊……”她很窝囊地低着脑袋,“我知道我是吃得很慢没错啦,但……你们不能因此批评我呀。”
甚尔用手拖着下巴,把脸颊肉挤成奇形怪状的一团:“没批评你啊。”
至于小海胆嘛,他当然也不可能说出什么风凉话的。他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盘子里的炸猪排上,并且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这可是个好迹象!
像是找到了救世主,五条怜慌忙向禅院惠投去求救的目光。
“要吃吗,炸猪排?”
“诶!”小海胆一脸惊喜,“能吃吗?”
“能吃的能吃的。”
五条怜迫不及待,赶紧把炸猪排推过去。禅院惠高高兴兴地接过,欢快到晃起了小腿。
明明吃完了一整份儿童咖喱套餐,怎么还有胃口吃得下炸猪排?甚尔搞不懂。
当然了,五条怜才不会怀揣和某些扫兴大人一样的念头。看小海胆进食愉快,她也觉得高兴。
一高兴,这点欣喜感就涌进了胃里,很顺利地又把她撑饱了。现在,她可真的是一丁点都吃不下了。
“那我们就快走吧!”她尴尬地笑着,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开溜了。
“哎,等等。”
连一步都没迈出去,她就被甚尔按住了肩膀。逃窜行动失败了!
被拦截的理由也很简单,当然是只受了皮肉伤的这炸猪排饭。
“不吃了?”他像是在同她反复确认。
就连小海胆也眼巴巴盯着她:“阿怜,浪费食物。”
“啊你们俩怎么——”
五条怜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心虚到有点恼怒。
还好,在这不切实际的怒气完全显露其型之前,更强大的心虚感压了过来,瞬间把她变成了负罪感满满的小老鼠,匆忙推着甚尔和禅院惠往前走。
“就当我已经吃完了,好吗?”
禅院惠茫然眨眼:“这种事也可以‘就当’吗?”
“可、可以呀!”五条怜硬着头皮,“怎么不可以了?”
“哦——”小海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哈哈哈……明白了就好……”
甚尔默默看着五条怜教坏他的儿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掏出信用卡结账,顺便暗自在心里重复了一番她的“就当已经吃完了”的歪理。
在家庭餐厅里积攒的那点热气,一走出大门就被风吹得不剩多少了。如果没有系围巾,冰冷感将会翻倍。
五条怜缩起脖子——现在当真像是一只缩头乌龟了——浑身都在发抖,可能是被冻得,也可能是紧张感在作祟,一时也分不清了。她也不去多想,任由这点小小的颤栗掌控身体的所有权。
“阿怜。”
禅院惠忽然扯扯她的手。
“围巾给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已经摘下了自己的围巾,推到五条怜的手里。她有点意外。
好像,被这孩子狠狠关心了一番呢。
她压不住嘴角,轻轻摇头。
“谢谢你,但是不用啦。”她摸摸他的脑袋,“我不会感冒的。”
“真的吗?”
“真的,我不骗你。”
五条怜蹲下来,为他系好围巾,不小心弄得有些凌乱,把禅院惠的脸都盖住了,只露出尖刺的脑袋。
“海胆。”她偷偷笑起来。
站起身,接着往前走吧。
“我想好了。”她忽然说,“就算落榜了,我还是想要去读大学。”
“哦?”甚尔满不在意地搭腔,“复读?”
“不是。”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只要有大学愿意收我,就算是烂到不行的东京福祉大学,我也会去的!”
第130章 居然一落千丈
从上智大学到东京福祉大学,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巨大落差,称之为一落千丈都没有问题。
所以,这是否代表了五条怜了不得的决心?倒是不好说。
反正甚尔总觉得她像是在逃避现实。
“才没有在逃避现实呢!”她气呼呼地替自己辩解,“我只是在为自己铺设后路而已!”
“但东京福祉大学不是很烂的大学吗?
“烂到连对教育事业毫不关心的甚尔都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