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o:你要来看我吗?」
「Satoru:不是啦,我没这空。只是给你送个礼物。」
「Ryo:礼物?」
「Satoru:你收到就知道了。」
将信将疑,但想着五条悟至少不会害自己,五条怜还是把自己的居住地址发过去了,当天下午就收到了来自搬家公司送过来的两个巨大衣柜。
所谓的礼物就是衣柜吗,但是送柜子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很特别的用意吗?
再说了,她好像也不需要衣柜吧?
将信将疑地打开柜门,掉下来的一沓万元钞票一下子砸在五条怜的脑袋上,差点把她砸傻了。
至于紧接着倒下来的一大摊印着福泽谕吉脑袋的钞票,倒是真的把她给弄晕了。
眩晕感持续了总计五秒钟,五条怜才艰难地从钞票的海洋中探出脑袋,一呼吸,能嗅到的都是金钱的铜臭味了。她还是有点懵,但她已经不准备打开第二个衣柜了——不用想,里面肯定也是钱。
继续艰难地在钞票的海洋中摸出手机,五条怜一个电话拨给了五条悟。
“为什么给我送了两柜子的钱?”一开口就是这种质问。
“诶——?”五条悟拖长了声,有点不开心似的,“不先对我说一句谢谢吗?”
“谢谢。”她很配合,但疑问半点都又没消失,“所以,送钱的理由是?”
“你知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
多少好像能够猜到,但五条怜决定在这种时候装傻。
于是她说:“我不知道。”
“是从盘星教教主的卧室里找到的哟,发现的时候里面就塞满现金了。说真的我和杰都吓了一跳。”他很适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当真被吓到了,“具体数目我没有清点,预计应该能有二十亿元左右吧。不够的话,你就想办法让那家伙填上好了。有多余的话就最好了,你可以一个人贪掉了。”
那家伙……说的是甚尔吧?
五条悟对甚尔的态度不太好呢,不过这也是挺正常的。将心比心地想,五条怜绝对没办法好心到给想要杀死自己的人送钱。
这么想着,五条悟不知所谓的态度好像也显得不值得一提了。
五条怜低头,用手抚摸着散落一地的钱。她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的,事实上她确实也有点高兴,只是并没有那么激动罢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这句感谢是真心的了,“感谢你帮了我。”
“小事而已,不用谢的。”
这时候,他倒是说出这种客气的话了。
其实她很想告诉她,甚尔还没有醒过来,但是这话说得似乎会显得很多余,况且就算是说给五条悟听,他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也不是他想要听的事情。既然如此,还是保持沉默吧。
最后再无聊地寒暄几句,五条怜就挂断了电话。看着高大的柜子和满地的钱,忍不住想要叹气,俯身开始收拾起来。
居然在卧室里放了两大柜子的现金,真不知道是怎样性格恶劣的家伙才能做出这么俗气的事情。
她暗戳戳地在心里吐槽着,但更想要抱怨的是,这两个柜子究竟要怎么处理。
要是甚尔还醒着就好了,这样就能差遣他把衣柜搬到别处去,但这件事的前提并没能实现,所以柜子也只能留在这里,很突兀地杵在客厅的正中间。
难道他真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五条怜就觉得难过,鼻子一酸,还好没有不争气地掉下眼泪。
……不行。不能这样自怨自艾的。
与其等待甚尔醒过来,不如自己想办法让甚尔醒来更好呢。
从冒出念头到付诸实际,五条怜只花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转身去从柜子里拿了几叠钞票就冲进卧室里。她把钱举到甚尔耳边,用指尖拨弄着纸钞的边缘,发出好听的沙沙声。又把几叠钞票垒在一起,放在他的鼻子前面扇风,试图让金钱的气息唤醒甚尔。
成功了吗?抱歉,没有。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
要是只用点钱就能让禅院甚尔醒过来,那当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了。
“唉……我真蠢。”
五条怜自嘲地笑笑,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艰难地往床上一坐,把席梦思闹出惊天动地的声响,但本人对此却毫不在意——反正躺在床上的甚尔也不会在意的。
“你倒是爽快了,能睡这么久。真是的……”
想想有点恼,五条怜伸出手,很没大没小地捏了捏他的脸。这时候倒是要感谢他旷日持久的昏睡状态了,这么离谱的动作居然也没有将他唤醒。
对他的脸发泄完了情绪,她又忍不住撩起了他的上衣,轻轻拂过已然完好无损的腹部。
伤口已经愈合了。她告诉自己。
早前被术式击中腹部的巨大伤口,在家入硝子的治疗之下已经完全愈合,破碎的血肉重新生长,曾经粘在五条怜手上的淋漓鲜血也早已洗净,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指尖滑腻难受,而他又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呢?
“拜托你……快醒醒吧,别丢下我……”
她喃喃着,把脸埋在了掌心里,不知要将这话说给谁听。
“还有好多好麻烦的事情,没有你。我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的……一个人怎么能行呢?”
只有她一个人的话,一定不行的。五条怜如此坚信着。
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骨节几乎都要固定在了一起,她才不得不站起来,走回房间,把校服拿出来。
明天就该回学校了。
虽然对学校毫无半点眷恋,也没有一点归属感,但如果错过了期末考试会很麻烦,所以还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