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怜偷摸摸在心里做了个鬼脸,对甚尔无话可说。但考虑到这家伙可是尊贵的学费赞助商,再无话可说也得挤出一点什么话语了。
“校训是‘严谨诚实’。”
“哦——”他慢吞吞点着脑袋,“听起来实在不像是你理想中能翘课去迪士尼的自由高中,不是吗?”
“是啦……”
五条怜小声叹气。说实在的,她也很无奈。
“校风自由的,不是我考不上的顶级高中,就是偏差值烂到可以去《龙樱》剧组被阿部宽改造的垃圾学校,选择真的很少嘛。”
还要再把能够接受学生在学期中途转入的学校,选择就更少了。综合考虑,最合适的学校只有成实。
五条怜为此郁闷过一会儿——既然不能如愿以偿,那我的努力不是就白费了吗!好几个夜里她都忍不住这样在梦中大喊。
还好,本着不要让努力付诸东流的念头,她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再说了,只要她有够自由,学校也是困不住她的!
如此想着,她心里就舒坦不少了。
“哼。行吧。”
他是没有意见啦。
这场家家酒游戏的主角是五条怜,她想要选择怎样的娃娃,是她自己的自由。赞助商还是少发表点意见比较好。
话虽如此,因为入学考试而紧张到站不定坐不稳绕着家疯狂打转、期间还屡屡从电视屏幕前横穿而过打扰他打游戏的行径,未免有点太讨厌了吧?
甚尔从沙发的左边挪动右边,把脖子伸得长长的:“阿怜,你怎么总动来动去?”
五条怜终于停住了:“我、我紧张。”
“有这点紧张的功夫,”他从右边又挪到左边,“不如去复习一会儿。”
“我就是在怕复习这件事!”
她噔噔噔跑过来,一张大脸怼到甚尔面前。这下一来,不管是左挪还是右移,全都看不到了。他无奈地放下手柄,与五条怜对上视线。
“复习有什么可怕的?”搞不懂她的想法。
“可怕呀。当然可怕。要是……”
五条怜瞪大双眼,一脸惊恐,苍白的双唇翕动着,说着再现实不过的恐怖故事。
“要是考试的时候,我只记住了今天看过的内容,怎么办?考点那么多,我不可能一晚上全部看完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所以我决定不要复习。”
“……你觉得你说的话有因果关系吗?”
“当然有呀!”
砰——她猛地在甚尔身边坐下,不大的个子倒是砸出了不小的动静。
“我要把我的大脑泡在无知的冰河里,这样才能保持最鲜活的状态!”
甚尔无动于衷,大概是完全无法理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说话很像个变态?”
“……诶?”
“又是‘大脑’又是‘鲜活’。变态。”
“哪有啦……”
“还不如明天吃碗炸猪排饭乞求好运。”
说着,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下五条怜的脑袋。
“你会需要一点好运气的。”
“啊啊啊——!”她一下子弹起来,“别拍别拍别拍,我大脑里的知识都要被你拍出来啦!”
甚尔默默看着她抱着脑袋四处逃窜,暗自心想,这笨蛋绝对没可能考上高中。
兜兜转转,考试日还是来了。复习工作依旧进度为零,猪排饭嘛,当然也去吃了。
考完回家的五条怜倒是一副很平淡的表情,进门先抱抱惠,说上一句“我回来了”,然后就开始脱掉外套,在桌上的一堆外卖垃圾里找到了自己的那份套餐,吃得磨磨蹭蹭慢吞吞,猜不出她究竟表现如何。
当然了,甚尔也不准备主动去问。他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好奇。
入学考试要等七天后才会出结果,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通过信件寄来结果。五条怜耐心地(其实内心相当急躁)等待了整整七天,却什么都没等到。
没有信件、没有电话、没人上门——完全就是无事发生嘛!
她有点紧张起来了,但她知道决不能把这点紧张暴露出来。
耐心地又等待了三天,仍旧无事发生。现在五条怜有点急了。
“你不会是落榜了吧?”甚尔猛地丢出这句话,吓得她又要弹起来了。
“怎么可能!呃……”有点心虚了,“落榜什么的……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虽然很难过,但她接受了落榜的可能性。
不知道为什么,甚尔有点窃喜,或许是他那点阴暗的小九九得到了满足,又或许是五条怜吃瘪的表情太有意思,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他想要翘起嘴角了。
“落榜之后该怎么办,你想好了吗?”
接着这点窃喜,甚尔追问她。
五条怜垮着脸:“没有……但可能会选择很烂的高中吧。”
“你一点都没放弃读高中的念头吗?”
“毕竟都努力过了嘛,要是最后落得一场空,那多亏呀!”
甚尔扯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丢出一句“行吧”,算是给出回答了。
门铃忽然响起来。
这会儿没到饭点,且还没有点餐,所以一定不是外卖造访。禅院家素来门可罗雀,所以也肯定不是有客人前来。
如此想来,估计就是装着入学考试的结果的信封了。
“你的落榜通知书要来咯。”
甚尔在她的耳边说出恶魔的低语,听得五条怜惊恐不已,直接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靠垫里。
“你别说了……”
门铃再次响起,带着一点催促的焦急意味,而主角还在当缩头乌龟,甚尔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