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回过了头,发现男人手中仍然握着枪,走近地上的人,半蹲下,一只手将她拦腰抄起,抱了起来。
“……”他心中腹诽,实在不能怪他脑洞大开,而是这幅场景,真的很像大哥他金屋藏娇啊!
琴酒不知道伏特加心中的弯弯道道。哪怕知道了,他也只会冷笑一声。
虽然将人桎梏在自己手中,但他却没有放松的意思,左手仍然握着枪,随时准备着子弹出膛。哪怕她吸入迷药、理论上一时半会都不会醒来,可他吸取了前车之鉴,全无松懈的准备:松懈下来,等着她再一次在他手上留下一道疤么?
男人垂下眼,看到左手手背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出道以来,他遭受过的刀枪伤痕不计其数,但大多都遍布在他的躯干上,不常被他看见。
只有这道横亘在他手背上的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那个夜晚,那只眼睛,那种致命的令人着迷的吸引力。
他走进了电梯,箱笼向下移动,过了几层,有人走了进来。
是几只蚂蚁。没有在意的必要。琴酒撇了他们几眼,便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几个路人偷偷觑他,自以为小声地发出气音:“哇……是女朋友吗?”
“看上去像,不过怎么这样抱着人?”
“这不算抱,是扛吧……呃。不会是人贩子吧。”
“还真有可能耶。要报警吗?嘻嘻。”
“……”麻烦的条子。麻烦的蚂蚁。
琴酒不耐地掂了掂怀中的人,换了个姿势,仍然单手抱着她,但往下移了移,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舒服的姿势勉强伪造出了一种女友在男友怀抱里睡着的假象。
电梯内负面的揣测果然消失了。
但不久他就开始后悔。
第40章
稻川秋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于是女生微弱的呼吸如同古老的蒸汽机一般吐出热气,倾倒在他的脖间。这呼吸几乎是灼热得发烫。
脖子的大动脉——割开了就会鲜血迸出,带来死亡的部位。但凡一名杀手称得上合格,就不可能让人靠近这处,更妄论是琴酒。
她的呼吸被他掌握,并着心跳一起。可与此同时,他也暴露在了她面前。他们的呼吸如此之近,心跳近乎共频——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简直会以为对方的心跳就是自己的一样。
男人冷冷地想,若不是她突然倒下,就能让伏特加直接押着她走了。而不是现在这种局面。
“叮!”
在琴酒以为长得过分的运转时间之后,电梯发出了叮声,到达了一楼。
他跨出电梯门,再没有掩饰的意思,调整回原本的姿势带着她走。路人投以异样的目光,但果然没有胆敢阻拦下他。
他不久听到人流涌动的声音。东京这座城市真是太小了,蚂蚁们挤在一起,把原本就废物团团的废话变得更无信息可言。
来到地下室,他拉开后车门,把人塞了进去,看着她的脸,少有地明白了世人所说的“不公平”是什么意思。
醒着的人有心绪不平,睡着的人却毫无所觉。微微翕动着的睫毛和呼出热气的唇瓣,苍白的皮肤和隐约能看到的纤细的青色血管,像薄薄的纸张一样。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两种选择。其一是更加珍惜地爱护这张纸,避免它过早的撕裂。
琴酒选择了其二。他扣住她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了几个红色的手印,手指仍然在收缩,好像要捏碎一只蝴蝶的卵。
“……”似乎轻而易举就能被杀死。
凝视着她片刻后,男人松开了手,关上了门。
公寓楼的一角冒出浓烟的时候,伏特加匆匆忙忙跑下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克劳特利呢?”
伏特加抱怨道:“我看他是计划成功,得意忘形了,根本就不配合我……他说要跟我们分两路走。”
琴酒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把克劳特利放在心上,最多事后报告上把对方的行为报上去,由Boss决定是否奖赏。
“开车。”
伏特加踩下油门,老旧的保时捷型号驶入车流中,他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大哥,我们去哪个据点?”
琴酒发现和一年前一样,他的烟盒居然又空了。这让他没有了在路上的消遣。
他搓了搓手指,语气很冷:“森谷町。”
伏特加大吃一惊:“可是那里不是……”
“开你的车。”
“是……是!”
伏特加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驾驶着车子,开向琴酒口中的略微偏僻的地址。
他心中却已经被无数的疑问刷频。
森谷町不算是组织的据点。严格来说,那应该是琴酒的家。
都说狡兔三窟,琴酒作为顶尖杀手,不缺金钱权势,自然在各地有多套房产,作为他随时休憩的住所。
森谷町这套却有些特殊。坐落在东京、到各个重要据点路程都差不多、偏僻。这些原因让它勉强算得上“家”了,至少琴酒每年有三个月左右会住在里面。
伏特加在后视镜中偷觑后座中的人。
琴酒坐在座位的一端,擦拭着爱枪;另一边,女生闭着眼睛,缩在座位上陷入沉睡。
保时捷356A车型古老,后座的位置并不宽阔,男人又人高马大、占据了大多数空间,她不得不与他挨着一角,在伏特加急速转向、拐弯的G力倾斜作用时,她的身体东歪西倒,“咚”得敲在了琴酒胸膛上。
她在睡梦中不甚安稳地皱了皱眉。
“唔……”干,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