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状元郎的风姿, 众人无不惊叹, 他竟如此年轻, 不仅才高八斗,竟连容貌都是这般隽逸无匹。
养心殿偏殿。
萧婉华从清早起, 就一直等在这里,想见皇兄一面, 结果等来的就是林鹤时被钦点状元的消息。
萧婉华气急之下,直接在殿里砸了东西。
“公主使不得。”苏姑姑赶忙上前阻拦,压着声道:“若是陛下瞧见了,只怕要责怪。”
“皇兄根本就不见我!”萧婉华愤然拂袖,皇兄只怕以为她是来漾儿游说的,自己这几次进宫,他连见都不见她。
如今只给了漾儿一个同进士的名头就也罢,竟然,竟然让林鹤时当了状元!
会元是榜首第一名,殿试又被钦点了状元,萧婉华气急攻心,几度喘不上气。
苏姑姑急得不行,“公主,您就是见了皇上您说什么,他只会觉得你是为了二公子而诋毁旁人,你总不能把事情说出来。”
苏姑姑压低声音,“那可就真压不住了,现在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萧婉华死死握着手,用力到指甲折断。
苏姑姑也无计可施,犹犹豫豫的说不出来。
“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起那个贱人,现在他还成了状元,何等的风光!不仅压了我漾儿一头,那个贱人在地下知道了,不知要怎么得意。”
萧婉华眼里满是不能接受的恨意,“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你们可看到状元郎御街夸官?”
殿外传来宫女交头接耳的声音。
“看到了!真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而且状元郎生得也出挑了,好看的简直不似凡人,像是仙人之姿!”
“仙人之姿?”萧婉华眼里满是狞冷,他也配?
那个贱人的儿子不过也是个下贱人,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苏姑姑,“那个贱人是个淫坯子,治都治不好。”
苏姑姑不明所以,点着头道:“正是。”
林鹤时的母亲体质异于常人,可现在她人都死了,公主现在说这个又是何意?
“没准那孽种也是呢。”萧婉华眼睛越来越亮,“即便不是,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让他是,你说是不是。”
苏姑姑心头生寒,“公主想干什么?”
仙人之姿?春风得意?萧婉华没有作声,眸光悠悠转动,抿唇冷笑。御街夸官后,就是圣上特赐琼林盛宴。
除了新科进士外,能入宴的皆是王公子弟,其中不乏还有公主千金,借着宴席相看优秀的郎君。
而全场最受瞩目的,无疑就是林鹤时,无论才学样貌,皆让在场的不少女子倾心,频频投去目光。
林鹤时目光不偏不倚,内敛清正气质配上他极为出挑的容貌,愈发让人脸红心跳。
不时有同科的进士去与他敬酒,林鹤时始终一派含笑有礼的模样。
宋泊站在远处,时不时看向与人谈笑的林鹤时,身旁同为庶吉士的进士问他,“你往日不是与林鹤时最为交好,怎么都不见你过去?”
宋泊低下头羞愧不语,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没脸去。
他差点害得他十年寒窗苦读都白费,现在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林鹤时没有被自己所害。
“皇上驾到,华容长公主到——”
随着宫人的唱声,众人纷纷弓腰请安,宋泊也赶紧拱手。
“平身吧。”皇上声音低沉醇厚,与生俱来的天子威仪让人无不肃然。
“谢皇上。”
庆安帝目光睥过众人,眼眶周围的深壑略显苍老,眸光看似浑浊,落到身上却让人倍感压力。
萧婉华眼神如毒蛇般怨毒的盯着林鹤时,面上却是一笑,“本宫听闻状元郎文采斐然,不如赋诗一首,让我们见识见识。”
林鹤时自人群里走出,拱手道:“是。”
他略作思忖,就着宴上景色作了一首七律。
萧婉华心里一阵舒畅,就算他当上了状元郎,也不是要对她毕恭毕敬,至于林鹤时做的什么诗,她根本没心情听。
“不错,来人,赏。”
直到座上传来庆安帝的赞扬,萧婉华的脸色再次变得不难看。
林鹤时略低下身:“臣谢过皇上。”
他腰脊虽低着,却不让人觉得卑微,绯袍束着他劲瘦的腰身,秀骨如松如竹。
年轻的状元郎,玉树琼枝的绰约,一时间,不知引得席上多少女子春心萌动。
“父皇,女儿也想作诗一首。”
随着少女娇俏的声音响起,众人目光的也移过去,一袭明艳的大红色华裙,发髻簪戴着硕大的南珠步摇,华贵矜然,正是七公主萧姮。
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之一。
“哦?姮儿也要作诗。”
“正是。”
庆安帝开怀一笑,“好。”
箫姮走到席中央,清了清嗓子,同样作了一首七律。
庆安帝阖眸笑听着她念完,连胜夸赞,“好好,朕也要赏公主。”
箫姮矜傲扬眉,目光看向林鹤时时,又添了一份娇俏,“状元郎觉得如何,可能与你一比?”
林鹤时谦逊道:“公主聪慧过人,自是臣不能比。”
箫姮又是一笑,眉角眼梢,无不是满意。
座上的庆安帝当即便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他对新进的状元郎也十分满意,开口道:“林卿可有娶妻?”
皇上话一出,在座的女子皆听出是什么意思,皇上这是有心要给林鹤时指亲,一时间各个脸红心跳得飞快。
相似的局面,林鹤时曾在万宗林那里遇到过,那时他厌恶万宗林意图拿捏他,现在依然。
默了须臾,林鹤时一掀衣摆,跪地道:“回皇上,臣还未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