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吗？你哥知道你来这里吗？”
阿念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柯明缨继续打字：“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
这里路况复杂，电瓶车横冲直撞，阿念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太不安全。
阿念写道： “那个地下室。”
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竟然是他们兄妹的家……
他们住在那里多久了？父母在哪里？
想问的问题很多，但最终什么也没问。
问再多又有什么用，她又帮不了阿念。
“不用送我，我认得路。”阿念认真地打出两行字：“我哥收到钱了，也答应我不会找你麻烦，他听我的，你别害怕。”
柯明缨愣住。
看样子，阿念以为她沉默是怕送她回地下室见到阿厝。
这样的阿念让她内心动摇了几分。
她只是想学习而已，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
可是简熄那边……
柯明缨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
太难了！
就在她决定要和自己真实的内心做个了断时，她听见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阿念连忙捂住肚子，脸色微窘。
柯明缨飞快打字：“先吃饭。”
不等阿念有所反应，她径直牵起她的手走进一旁的披萨店。
阿念可能是真饿了，也没推辞。
入座后，柯明缨把菜单推到阿念面前，两只手比划了一下，意思让她看想吃什么。
阿念也看懂了她的比划，低头看起了菜单，点了一个德式香肠和炸鸡双拼披萨，又点了一杯可乐。
柯明缨加了一份薯条和一杯橙汁。
等披萨的时候，阿念一直望向窗外，柯明缨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也看向窗外。
两人仿佛被定格了，静得就像一幅画。
很快热腾腾的披萨就端了上来，同时端上来的还有两杯饮料和炸得酥脆金黄的薯条。
柯明缨对阿念做了一个吃的动作，紧接着又想到刚出锅的食物会很烫，于是伸手拿起一根薯条吹了吹，再次做出吃饭的动作。
阿念眨巴眨巴眼睛，拿起手机打出一句话举到柯明缨眼前。
“我不傻。”
柯明缨：“……”
是她多此一举了。
柯明缨就吃了两块就没吃了，她还得留着肚子回家吃晚饭，吃太饱被沈丹看出来又要说她家里有饭不吃。
阿念虽然看着瘦，但胃口很好，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没浪费。
吃饱喝足，柯明缨还是决定送阿念回家。
刚刚她已经给沈丹发了信息，说老师拖堂，要迟点到家。
走出披萨店，阿念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把柯明缨推进后座，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柯明缨被这一系列操作整蒙圈了。
这里离阿念住的地方少说也有十多站路，打车是不是太奢侈了？
阿念先讲事先写好的地址给司机看，车子发动后，她又猛按手机屏幕，然后给柯明缨看。
“我们被跟踪了。”
第26章
26 出格的事
柯明缨惊慌地看向窗外。
窗外人群密集, 一眼看过去不是人就是车，很难看出谁在跟踪她们。
她疑惑地比划道：“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吗？”
阿念点头，继续打字。
“进披萨店前我就看见了, 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柯明缨微微皱眉, 一脸想不通。
谁会跟踪她？为什么跟踪她？
“那个人长什么样？”
阿念打字： “头发很短很短, 长得比我哥还凶。”
柯明缨仔细回忆了一下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但始终没有头绪。
阿念写道： “那人长得像电视里剃了头的劳改犯。”
这么一说，柯明缨脑海中闪现出一张令人心生不适的面容。
这张脸来自早上学校的晨会，是那个看起来像混混的平头。
会是他吗？
阿念继续写： “我看见他用手机拍你。”
柯明缨眉头皱得更深，她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平头，他们之间应该没有过节才对。
不, 更准确地说，她在学校不曾和任何人走过过节。
……
把阿念送回家后，柯明缨在附近坐地铁回了家。
回家时，柯秉舟正坐在餐桌边吃汉堡, 见她回来指了指一旁的纸袋说：“趁热吃。”
“这是晚饭？”柯明缨拉出椅子坐下，拿过执法官看了一眼, 问：“爸妈呢？”
沈丹从来不让他们吃汉堡炸鸡这些快餐，所以她默认这是柯秉舟买回来的。
“表姑住院, 他们去外地了，今晚赶不回来，让我们这两天简单吃点。你不是喜欢吃这些吗，特意给你买的。”柯秉舟啃完了一个汉堡, 又准备吃鸡翅。
“我喜欢吃汉堡王, 可这是肯德基。”
“不都是汉堡薯条，有什么区别。”
柯明缨不欲多说，毕竟是柯秉舟花钱买的, 就不要太多要求了。
没想到柯秉舟又补了一句：“下次给你买汉堡王。”
柯明缨：“……”
这个回答实在出乎意料。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柯秉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难得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
吃完晚饭，柯秉舟收拾桌上的纸袋和纸杯，柯明缨负责擦桌子。
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不像平时那样为了自己更轻松而互相推卸。
柯明缨感觉柯秉舟变了，变得不爱计较了，也变得好说话了，还会给她买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