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傅淮之精准地扣住指尖，穿过她的指缝。
“看着我。”傅淮之声线带了一点不容置喙的哑。
在她双眸睁圆之际，凝向她的视线像是藏着无尽的漩涡，几乎要将她吸进去。
四目交接之际，傅淮之同她十指相扣。
掌心贴着掌心，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随之落下。
程旖感觉自己像是被他咬住脖颈的猎物。
呼吸都轻了些许。
宴会厅内花香四溢，整场宴会里最尊贵的男人微俯下身，湿热的气息洒过她敏感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问：“有没有想过，在追我的时候，是不是该和阿泽保持距离。”
薄唇擦过她发丝，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厅，无数双眼睛驻足之处，仿佛隐秘地轻吻过她的乌发。
程旖的耳根连着后颈那一片都从未被人采撷，被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气包裹着，忍不住有些腿软。
“不想回答的话，可以转下一个问题。”
他眸色深深，端的是君子清肃的模样，因说话而滚动的喉结却散发着近乎蛊惑般的欲色。
程旖被他撩得脸红心跳，只能将视线再下移，没入香槟金的领带中。
她低下头，“我没有和阿泽走得很近……”
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腰窝也在发烫，掌心也快要被他身上的热意融化掉，或许她整个人都快被烤化了，溺毙在他那稠浓而幽深的视线中。
傅淮之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蜗牛般的速度，不知何时才能理清她、傅清泽以及他的关系。
他们是不能共存的冰与火，靠近一方，也就意味着必须彻底远离另一方。
傅淮之温声诱导，“你和阿泽是朋友，那我呢？我算你的什么？”
“……哥哥。”
一声微弱的，讨好的，带着点少女不自知的娇憨软糯嗓音响起。
像是布偶猫的猫尾巴轻轻扫过心口最柔软的位置。
傅淮之揽在她腰肢的掌心倏地用力，浑身也绷地有些紧，喉结很重地滚了滚。
明明是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被她用呓咛般的嗓音换唤时，却勾起了隐秘的、异样的情绪，在身体里涌动。
程旖注意到了傅淮之微弱变化，感觉睨向她的眸子一瞬间染上晦暗，像是暴风雨前的汹涌海浪。
她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叫错。
上次从傅爷爷那里回来后，他就因为这个称呼和她冷战了很久。
也许不能算冷战，毕竟现在还是她单方面的追逐。
少女麋鹿般清凌的漂亮眸子眨了眨，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声，“哥哥。”
这一次，声音更乖，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她在向他示弱，让他不许再像前几天那样冷待她。
谁知傅淮之呼吸蓦然变得粗重。
程旖觉得或许有戏，眼里有水光轻轻摇晃，又补了两声更甜、更软的哥哥，唇瓣却被男人如玉般的指腹按住。
傅淮之眉心拧地很紧。
为自己的不君子。
也为自己从未拓土的爱欲。
被她勾起。
握住。
他今天晚上就不该多说那一句话，虽然一开始他已经做好了关系回到原点的准备。
可程旖那决绝的声音一出来，他就临阵退缩了，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钟凡天差点笑出声来，人生能有多少机会看到傅淮之吃瘪的样子呢？
陷入情网的人啊，都差不多。
“她和楚远洲还没散呢，看来人家感情很牢固啊。”
傅淮之只要一提起楚远洲就来气，他睨了钟凡天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楚远洲替她还了她父亲的那笔账，他们之间应该也存在一些利益交换。”
第51章
“利益？”钟凡天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会不会是资源互换？安梦工作室正在和楚远洲旗下的公司研发制药，并且研发的那批精神类药物马上就要上市，还会流入医院了，她负责的部分应该是研发吧？”这也是他听来的小道消息。
安梦工作室规模不小，心理疗愈是一方面，制药才是重中之重的板块，不过也许程旖并没有深度参与制药，或许一直都是楚远洲那边在主导。
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
就连傅淮之都听进去了大概内容，但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人头马，傅淮之端起酒杯，用手摩挲着玻璃杯。
他目光深沉，随后拎起衣服起身就要离开。
钟凡天眼见拦不住他。
“利用完就走，真是没品又没下限！”钟凡天小声吐槽了一句后，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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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傅淮之半蹲下来平视程旖，看着她蔫不拉几捂着鼻子可怜兮兮的样子皱起眉，凑近了些。
春光倾洒在少年身上，温柔醉人。
程旖想要说没事，傅淮之已经先一步把她的手放下来，靠近了细看。
春风吹过，程旖的头发扬起来，擦过傅淮之的脸。
他浑然不觉，只看着程旖小巧的鼻尖，轻声询问，“很难受吗？刚刚怎么看起来都要哭了。”
话语温柔又亲昵。
程旖没有回答，看着灿烂的阳光照在傅淮之的面庞，突然发现他有几分陌生。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极短的黑发增添几分野性不羁。
张扬肆意，锋利傲气，不像记忆中的小少年一样青涩稚嫩，漂亮柔软。
他变了很多，只是哄她时候的语气跟从前一样而已。
傅淮之把她短暂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看了看她红起来的脸，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烫之后问她：“是过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