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小妖精了?!!”
“哥们儿对你掏心掏肺,你对哥儿们无可奉告,伤心,太伤心了。”
路凛熟知傅淮之冷淡的个性,能让他上心的事并不多,除却对家人足够好外,其他方面可以说得上是无情。
傅淮之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沿,眼眸轻掀,“她不是阿泽的女友,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路凛没察觉他眉宇间散发的阵阵霜冷,却也知道傅程两家的婚约,傅清泽他也见过几次,嘴里说着对那位程小姐无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或许当局者迷,他们这些年长几岁的旁观者自然看得出来。
路凛笑:“不过你对程家倒是挺照拂的,话说程小姐工作室在做的那个游戏,你是真的打算投资营销,还是只是解人家小姑娘的燃眉之急?”
傅淮之:“她的策划案我看过,后期稍加修改,也未必不是一个赚钱的项目。”
傅淮之说这话的时候,深褐色的瞳眸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这可是傅淮之啊!他对原则和底线都竖立着坚固的城墙,当初在一场采访中提及过,不会涉足任何游戏有关的行业,不论未来处在怎样的风口。
旁人或许只当是虚晃一枪的糖衣炮弹,毕竟商场如战场,多少资本家在公开场合迷惑竞争对手,老狐狸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不少。
只有无比熟悉傅淮之的人,才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劲爆。
路凛眸里燃起八卦的熊熊烈火,像是第一次认识傅淮之般,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人还是那个清冷端肃,八风不动的冷冰冰死样子。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怎么又要出差。
程旖当机立断说好,她马上就出发。
到了傅宅,程旖把车交给管家,走进庭院。
这个点傅叔叔和宋阿姨在外面散步,佣人们也大多回到了偏院的楼栋里,大概率不会撞上谁,但程旖还是谨慎地选择贴着墙根走。
傅淮之说他在书房,程旖直到敲开了门,才松了一口气。
他像是才洗了澡,仅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块垒分明的腹肌隐隐若显,桌上铺压着一张生宣纸,墨迹半干,毛笔的狼毫尖端在光下如黑曜石般闪耀。
程旖阖上门,很想反锁,又怕这样太明显,纠结一阵只好作罢。
“淮哥,这么晚了还练毛笔字呀?”
傅淮之:“心乱的时候需要试着静下来。”
他从容地接过程旖递过来的西服盒,放置桌面,神情依旧清清淡淡。
握住毛笔的指骨发力,手臂间的筋络呈现出淡青色,鼻尖落至纸面时,遒劲平稳,写完这竖排的诗句,他微微俯身,腰腹间的肌理轮廓更显。
大概是这个点并不会有访客的缘故,傅淮之衬衣领口松散地敞开,程旖还能隐约窥见他平坦开阔的胸膛。
救命!傅淮之的身材为什么这么好!
程旖想多看几眼,又怕自己脸色发烫被他看出异样,只好移开视线,说:“你静心的方法还挺独特的。”
“也有别的。”傅淮之抬眸,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下,是深不见底的眸。
他漫不经心地将毛笔鼻尖浸染至流动的清洗台中,丝线般的乌黑墨色冲淡,将笔杆轻轻一转,狼毫尖恢复如初,被置放于按长度和笔头分类的排架中。
以此分别是狼毫、羊毫、紫毫、鹿毫等。
他身后的玻璃展柜中,是早些年为哄傅爷爷开心,拍下的白玉套青金石螭龙纹毛笔,和剔红云鹤毛笔,皆是文人墨客所用,最久远的可追溯至宋朝时期。
程旖还清楚地记得,宋阿姨得知其中一支笔几百万的拍卖价后,差点把傅淮之都给骂一顿。
傅淮之反应很平静,只说一句,这算不得什么奢靡。
后来宋阿姨也就不再问价格了,反正傅淮之有那个资本。
“比如?”程旖好奇。
“慢跑,拳击,力量训练。”
程旖瞳孔微微放大,忍不住想,难怪他身上的线条凌冽如风,原来爱好这么多。
傅淮之慢悠悠地掀眸看她,“很惊讶吗?”
程旖诚实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的生活很枯燥。”
“那只是你的刻板印象。”傅淮之说。
程旖在红木椅上坐下,这个时间有些晚了,就算傅淮之不赶客,她也不好留在这里。
少女扫视一圈,在傅淮之转身的时候,悄悄摘下一只耳环,往角落里一扔。
再对上傅淮之的视线时,程旖将耳边的碎发拨散,遮挡住部分,以免他发现。
“手心摊开。”
傅淮之的嗓音温沉,带着一点磁哑。
程旖在他面前总是不自觉地变温驯,就像是幼兽面对成年天敌时,刻在基因里的天性。
她摊开手掌,掌心落入了一个Q版挂件。
跟傅清泽拿走的那个一样。
程旖呼吸漏了半拍,抬眸,见那配套的红木桌上,扣在U盘上、同他风格全然不符的花哨挂件。
隐秘地和她掌心的这只组成了一对。
但具体的路凛又察觉不出来。
甚至面对路凛审视的目光,傅淮之也慢条斯理地品着拍卖行专程为他这位东方贵客准备的香竹箐,产自海拔两千多米,如今已被保护起来的一颗千年古树,如今已是千金难求。
“怎么,不相信我的眼光?”傅淮之将茶杯放下。
路凛一直很欣赏傅淮之的果断、狠辣,当初他在路家之所以能够重获老爷子赏识,其中不少重要决策,都是出自傅淮之之手,因此傅淮之于他而言,是亦师亦友谊的存在,就算是怀疑自己脑子有坑,都不会质疑傅淮之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