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H:这福气给你,我不要。】
傅淮之正要逐个点名攻击,听到门外程旖的喊声,“傅淮之!九点半了!你不能再赖床了!”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捂着自己眼睛,太阳穴跳个不停,蒙着被子,以程旖绝对听不到的音量说了一句,“睡的这么少,难怪你长不高啊。”
在她的催促声里,傅淮之慢吞吞起了床,打开衣柜随手套了件衣服洗漱一下,打开门。
程旖站在门口,活力满满,还贴心地给他送上阿姨准备的早餐,“呐,阿姨刚刚热过的。”
他最讨厌,程旖最喜旖的肉松蛋糕和鸡蛋以及海鲜粥。
他把托盘拿了过来,但是没有吃的想法,直接下了楼,放在桌子上,在程旖开口之前问她,“还要不要出发了?”
程旖看了看桌子上的早点,又看了看他,眨着眼睛,想说的话写在脸上。
傅淮之没再顺着她,胳膊穿过她的手臂,架起来直接放到车上,对着司机说了地址。
他本来想补个觉,但是脸被戳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程旖凑到他面前,掏出他给的巧克力和糖果。
人是可爱的,糖果是甜的,傅淮之是有火发不出的。
“我吃过了。”他重新闭上眼睛,躺在后座上,拒绝程旖的投喂。
“可是我没有看到啊。”程旖挨着他坐下,皱着眉头思索,“我从七点半就起来了,你房门都没开,我进去的时候都没有餐碟,你还穿着睡衣。”
傅淮之半点睡意都没有了,把程旖摆正了坐姿,指节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是不是跟你说过,长大了男女有别?”
程旖点了点头,“我没脱你衣服啊。”
傅淮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平淡到有些麻木,“看也不行。”
程旖小声给自己辩解,“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衣服和被子把你全遮住了。”
“以后不准进我卧室,跟你说过了,男女有别,不能脱衣服,不能摸,看和摸身体都很过界。”傅淮之转头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一些树都已经冒出花骨朵,生机勃勃。
“那,讲故事和吹头发,以后是不是都不可以了?”程旖挨着他坐,想去晃他手臂,又担心他甩开自己再一次发布禁令。
衣摆和他的靠在一起,但是留出一道极小的缝隙 ,她看着这道缝隙,最后还是没有越过。
“嗯。”傅淮之的眼前闪过许多生机盎然的花树,但是视线却是空的,无处安放。
程旖不再问他,也不再说话,安静坐着,看着黑色的车厢地面。
早春的晴朗天气,外面鸟语花香,车里寂静蔓延,程旖的头发没扎好,松松垮垮,落下的散发在她脸颊边晃悠,她没察觉到,傅淮之看到了,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出声提醒她,“马尾散掉了。”
程旖“哦”了一声,也不抬头,就低着脑袋看着地面,撇着嘴,脸颊一鼓一鼓的,生气郁闷的样子一点也不掩饰。
车行驶到了目的地,程旖要去开车门,就披头散发地下车。
啪嗒。
车门打开。
“等一下。”傅淮之出了声,语气很是无奈。
程旖扶着门把手,停了动作,也不回头看他,仿佛只要他像之前那样反悔,她就撒丫子狂奔,绝不回头。
傅淮之起身坐过去,把她皮筋拿下来套进手腕里,冷白的腕骨,纯黑的皮筋,对比鲜明。
“小梳子呢?”傅淮之的手伸到程旖面前,她从胡萝卜挎包里翻出小梳子放到少年宽大的手掌。
“你不能总是指望着我的。”傅淮之给她绑好马尾,瞧见她翘嘴的样子,把她摁回到座椅上,扭过她气鼓鼓的脸看着自己,“怎么还跟四岁的时候一样。”
“才不一样。”程旖给自己辩解,“我会绑头发。”
她看着傅淮之卫衣上的黑色吊绳,一晃一晃的,像是她小时候和傅淮之一起玩的秋千,“但是,我想和你一起玩,吹头发,讲故事,轮流来也可以。”
傅淮之坐在车里,听到这话没有出声,虚虚望着地面,过了片刻才说了一句,“我出国之前你好像也没有这样,怎么越长越小了。”
他本应该笑着说的,但还是没有笑出来。
程旖垂着脑袋没有回答。
出国之前,傅淮之也没有疏远她,没有强调距离,没有出现秘密。
会接她的每一通电话,会专门给她寄礼物,写着致最可爱的旖旖,说好一直会陪她玩。
为什么,突然变了。
程旖不明白。
她和傅淮之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程旖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脑子里止不住的想这个问题,但是又说不出口。
她对于傅淮之的回答,开始没什么把握。
万里无云,艳阳高照,行道树绽开的花传来幽幽的香气。
程旖鼻尖发酸,看着身前傅淮之晃荡的手,去悄悄碰一下又错开,像是不小心误碰。
走到路的尽头,傅淮之停了脚步,跟在他后面的程旖猛然撞到他的背,摸着自己的鼻子看向回头看她的傅淮之。
电视剧演过很多次这种套路,蒋星月都说过很多次烂俗,程旖心里惴惴不安,怕傅淮之看穿她蹩脚的演技。
“是我,是我!”
“元元,对不起,我来晚了!”傅淮之声音颤抖地说。
听到傅淮之的回答,两行清泪顺着程旖的脸颊流下,她又紧紧抱住傅淮之放声大哭。
傅淮之回抱住她,等怀里的人哭够了,他才轻轻捧着程旖的脸仔细查看。
女人从未如此狼狈过,脸上、手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有伤,有些新伤口还在流血,他眯着眼,只觉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