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眼眸弯弯,眼里却没有笑意,“十五,你真是单纯到了极点。”蠢的叫人生厌。
他抬脚出府,四皇子紧跟其后,上了十七皇子的马车,肃了脸:“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十七皇子从暗格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放着话李,他递到四皇子跟前,“要是不要?”
四皇子拒了。
十七皇子捻了一颗话李放嘴里,咸甜酸滋味迸裂舌尖,四皇子看他一眼,眉中隐忧。
傍晚,十六皇子准时赴约,仆人引路:“十七殿下在后院亭内温酒等您。”
院里空旷冷清,一路走来,只有零星几盏石灯,昏昏沉沉,不叫看不见脚下路。
入了后院,远远看见亭子。
仆人却不知去向,十六皇子抬脚行去,脚步声在寂静院里十分明显。
隔着十几步路,十七皇子半坐亭内,手里握着酒杯搭着膝头,晃了晃,笑的恶劣:“解药,我全倒池子里喂鱼了。”
十六皇子立在芙蓉花树下,冷眼俯视他,“那你叫我过来作甚。”
“你把她给我,我可以慢慢治她,我配的毒,只有我能解。”十七皇子忽然起身,他起的太急,带翻矮案上的酒壶,滴里当啷滚落,酒水顺着案淅沥沥滴落,满亭酒香。
十七皇子浑不在乎,赤脚向十六皇子行去,痴痴念着:“你把她给我,十六。”
两人立在花树下,本就不亮的光晕被树影遮挡,十六皇子敛目低声,“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和跃跃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你这个外来者永远介入不了我们。”
十七皇子敛了笑,冷冷瞪着他,倏地挥拳砸去,十六皇子闪身避开。
“十七,住手!”四皇子匆匆赶来,将十七皇子拉开,一边留意十六皇子。
树影婆娑,十六站在阴影里,有种脱离尘世的疏离,头顶芙蓉花开,他仿若修炼成人的精怪,正看着误入林中的人。
说不清道不明的眸光。
四皇子心中怪异,他拦住弟弟,对十六皇子歉意。
十七皇子不服:“你跟他道歉干什么,他……”
“十七!”四皇子厉声喝道,面寒如霜,身上裹着凛冽寒意,颇为慑人。兄弟俩对视,十七皇子败下阵来,不情不愿服软。
四皇子喝道:“来人,送十六皇子回刺史府。”
院门处,十六皇子遇见赶来的十五皇子和十三皇子。
十五皇子带着他十六弟上马车,行远了,他道:“十七心眼子多,你别单独跟他处。”
十六皇子点头应是,乖的不行。
十三皇子有些纳罕,又好奇十六跟十七之间的事,旁敲侧击,然而一无所获。
那厢四皇子也从十七皇子口中问不出。
十七皇子不愿意说,他身边的人也嘴严,四皇子只好作罢。
他警告十七皇子:“我不管你跟十六有什么恩怨,现在救灾期间,都给我安分些。”
十七皇子憋屈应是。
他送走四皇子,一个人回到后院,十六皇子的话像毒针扎入他心中,叫他钻心蚀骨,夜不能寐。
十七皇子派人监视十六皇子,时时盯着。
而孟跃终于寻着机会,与她的人联络上。
一连串不顺中,刘生那边传了好消息,目前刘生初步取得太子信任。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
但有人欢喜有人怨。
临时搭建的庙棚内,不见僧人慈悲,只见怒目圆睁,“谁让你们动手!现在打草惊蛇,完全坏了主子计划,一群蠢货!”
第74章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谯城不见萧瑟冷意,反而如火如荼。
城内污水排出,陆陆续续有商人到来。灾后重建,素来是笔大买卖。
杜氏身为江州三大家族之一,杜让此次也来了,他还想着寻找孟跃,没想到孟跃主动找上门。
杜让赶紧将人带进正房,挥退仆人。
“连穗!”杜让惊喜的抱住她。
孟跃拍拍他的胳膊,半真半假揶揄:“你怎的这般肉麻,动不动就抱,纵是儿郎,也实在腻歪了。”
杜让哈哈大笑,半点不见儒雅。
两人在栅足案两侧盘腿坐,杜让为孟跃倒水,“秋日凉,就不饮茶了,尝尝这香茅饮。”
孟跃浅尝辄止,与杜让说起近事,杜让指间摩挲白玉杯,低声道:“自从你那日与我提了醒后,我心中警惕,但一面又存了侥幸,尤其……”
江家主找上他,说有好事,话里话外暗示杜家捐粮。
杜让道:“江家主说有门路,问我要不要捐官,现在是好机会。他说贾氏花费大半家财,谋了一个子爵。若我们也效仿,虽不够爵位,但略次一些的官职也是可的。”
“石家主已经舍了大半家财出去,想够一个男爵。江家行商理念与杜氏也算有几分关系,所以江家主来唤我。”杜让苦笑一声:“连穗,不瞒你说,若非你提前透了消息,我可能也想去搏一搏了。”
那是爵位,就算最低等的爵位,也是有品级,错过这次机会就难再有了。
商人终究是低位了。
孟跃心下动容,利益当前,动摇者不知凡几,杜让为着她几句话,就坚信不疑。
孟跃宽慰:“我知你心善,你想帮扶灾民,尽管去就是,只一点,不要冒头。”
杜让点点头。
孟跃与杜让分别,混迹人群中,顾珩引走十七皇子注意,她这边压力骤减。
只是,她不好与顾珩联络,也不知顾珩如何了。
十六皇子因错被太子夺了差事,转交八皇子。
于是,十六皇子跟着十五皇子巡逻,间或刺激十七皇子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