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义的重复性动作也不能让他冷静下来,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里的攻击性直白的让宫循雾疑惑。
“他们都以为你性情孤僻。”叶妜深说:“但是你跟五皇子和太子都有往来,甚至被我撞倒过在王府见面。”
宫循雾稍微松了口气,如果叶妜深眼中的异样情绪是因为这个,那还不算糟糕,不知为何他刚才预感到了非常眼中的发展。
“我是他们的亲叔父。”宫循雾勾着叶妜深的手指:“避免不了往来。”
叶妜深任由自己的手指被勾走把-玩,声音清冷平稳:“每一个皇子都有往来吗?没有厚此薄彼?”
宫循雾诚实的说:“没有厚,都很薄。”
叶妜深点点头,他停顿了一下,短暂的犹豫动摇了他的决定,但冲动是不讲道理的,等他意识到说了什么时,宫循雾的脸色已经变的非常难看。
“你被追杀的事,未必只有三皇子一个主使。”
“既然牵连皇室,我给你指条路。”
“永宁郡主你母亲,曾与已薨的皇长子有些交情。”
“在保证你自身安全之时,你可装作无意的与你怀疑之人提起皇长子,若他反应太大,兴许他心里有鬼。”
叶妜深方才问了宫循雾:“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还有皇长子,都是一样薄吗?”
宫循雾没有任何反应,但叶妜深没有觉得松口气,因为宫循雾没有任何反应。
相当长的时间里,宫循雾都僵硬在那里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和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叶妜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已经处理不了眼前的情况,茫然的在心里重复问了自己好几遍:没有任何反应算反应大吗?
不知过了多久,宫循雾终于动了动,他在离叶妜深有些远的地方坐下,仿佛在于整个屋子划分界限,他的语气很沉:“为何忽然提起一个死人?”
宫循雾失去反应的时间太长,叶妜深把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的说辞吐出来:“因为他也是皇子。”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叶妜深问:“我说错话了吗?”
叶妜深深吸一口气,在等到宫循雾的回答之前,他想他已经知道了某个答案。
第59章 第伍拾玖章
叶妜深端起碗, 无事发生一般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粥是甜的,你也吃一点吧。”
“我知道。”宫循雾的眼神讳莫如深:“我熬的。”
…
鲜香软烂的粥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叶妜深想起自己做的蛋炒饭, 宫循雾是怀着怎样的情绪吃掉那些蛋炒饭的?
叶妜深只觉得痛苦, 他像是与自己过不去一般,一勺接着一勺,但吞-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有时候他口中的还未咽下, 另一勺已经被他莫名的执拗送到了口中。
很快他就鼓着脸颊感觉到骑虎难下,始终一言不发的宫循雾终于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 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叶妜深哇的张开嘴巴吐掉了所有的粥, 他剧烈干呕了一会儿, 不确定吃到胃里的有没有吐出来。
他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像是经受了摧残,宫循雾没有立刻找到帕子,索性垫着自己的袖子擦干净叶妜深的脸, 然后喂他喝了一点水。
叶妜深虚弱的窝在软榻里, 看着宫循雾单膝跪在地上擦他衣摆沾上的粥。
至少他现在不想杀我,叶妜深很豁达的想。
太子给他提供了一条思路, 引入了一个没有走近原书剧情中心的角色,关于“叶妜深”的死留白实在太多。
无论太子出于什么目的, 他的话或许充满了引导和暗示,但他提供的信息不会错, 郡主与皇长子有往来是件一问便知真假的事,太子不会撒谎。
而叶妜深的死是郡主因为皇长子树敌的遗留问题,也很有道理。
可这个人怎么会是宫循雾?叶妜深感觉到了原书作者对他的愚弄。
“你对我有真心吗?”叶妜深忽然问起。
这是个难为情的问题, 若是真情实感风回答,足以撕裂宫循雾的傲慢和冷漠,让他透露出血肉之躯最本质的爱恨嗔痴。
宫循雾迟疑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你要苛责我么?”
叶妜深的问题实在太像一个岔路,要么为了进一步确认关系,要么为了结束。
怎么想叶妜深也不会想跟他更进一步,宫循雾有自知之明,他只是难过为什么是现在,明明他感觉到了叶妜深在身-体上与他不再隔阂,心里上在他的努力下也指日可待。
为什么叶妜深不肯了?宫循雾霎时间眼神阴鸷起来,是谁从中作梗挑拨离间?
叶妜深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没事了,不说也没关系。”没有也没关系。
宫循雾握住他的手一点点站起来,同时倾身向前,两只手按在他左右两边的雕花扶手上,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
“有关系。”宫循雾轻声说。
他进一步亲-吻叶妜深,但只是脸颊和鼻尖,比起强势的湿-吻,叶妜深更受不了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
如果只是别无选择的房事,在他们之间叶妜深反而觉得无所谓,但藏着甜蜜心事般的调-情就有点为难人了。
叶妜深很轻的碰了碰宫循雾的唇,两个人的动作同时停下来,又同时去纠缠对方。
等叶妜深又换了新衣裳从卧房里走出来时,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人的情感真的很复杂,也很可怕。
强烈的情感并非让人失去理智,而是理智的看待一切,却甘愿沉沦,做出匪夷所思惊天动地的蠢事来。
宫循雾跟上来,及时扶住差点从台阶摔下去的他,手指有力的按-摩他的腰:“非要走吗?或者我抱你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