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弘历从酒醉中醒来,才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又想起如今福晋还在禁足,后院一团乱,酒醉临幸女使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啊。弘历起身更衣,吩咐王钦:“先让她留在府中,等日后再定位份。”
王钦:“是。”
弘历匆匆走了,这一走就彻底将海兰忘在了脑后。海兰等了数日都不见封赏,不禁慌乱起来。实则是,府中实在无人有空,琅华禁足,晞月忙着管家。
而青樱则忙着审讯素练,招呼所有重刑轮番上,势必要素练吐出‘真相’来。而素练虽有自己的想法,对富察氏的却是真的忠心,不肯攀咬。
满身珠翠的青樱坐到伤痕累累、眼睛只能睁开一丝缝隙的素练面前:“看来你铁了心为虎作伥,还是不愿意说出真相。”
素练淬了一口,强撑着睁开眼睛:“青福晋,你要听真相,还是听你要的真相。”
青樱一时间目瞪口呆,旁边嬷嬷的辫子再次落下,素练疼痛地惨叫起来。
“住手!”陵容走进来,喝止住了嬷嬷的暴行。陵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素练已被打的不成人样,身上血黏在衣服上,糊成一团,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她在宫里多年,也不曾见过如此狠毒、不知体面的刑罚。
青樱不满地撇嘴:“容格格怎么来了?”
陵容:“见过青福晋。我若不来,竟不知您在严刑逼供。”
青樱:“若重刑之下,素练仍不愿供出福晋,才能洗脱嫌疑。”
陵容冷笑:“看青福晋也是个读书人,竟不知‘重刑之下多冤狱’的道理么!”
青樱被陵容怼的哑口无言,忍不住拿出侧福晋的款来:“我奉王爷的命审讯奴婢,容格格请出去。”
陵容最看不得青樱仗着自己出身傲慢的样子,忍不住想起自己前世被华妃、夏冬春欺侮的样子:“奴婢?奴婢的命就不是命?就要任主子揉圆搓扁?”
素练见陵容,忍不住扯着嗓子喊道:“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擅作主张害了福晋!只能以死谢罪!奴婢今生无福,来世再伺候福晋!”说罢,素练咬舌自尽。想她一生都为了富察氏,如今又为了福晋‘畏罪自杀’,不知死前可有后悔?
陵容看素练的样子,忍不住默默念叨:“当真是个忠仆。”而后,陵容挥手示意旁人为素练收尸:“按照青福晋所说,素练甚至以命证福晋清白,福晋此身可分明了?”
第012章 富察怀头胎
陵容急匆匆地带着素练的证词去求见王爷,剩下青樱望着满地狼藉发愣,直到阿箬的提醒才回过神来。
青樱不情愿地离开刑房,半路上遇见了坐在回廊下低声哭泣的海兰。阿箬:“什么人在那?”
海兰瑟缩着过来行礼:“奴婢海兰,见过...”
阿箬:“这是青福晋。”
海兰:“见过青福晋,奴婢是来送衣料的绣娘。”
青樱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标准的瓜子脸,杏仁眼,肤白貌美,像是春雨中的茉莉花:“你怎么在此伤心?”
海兰好不容易碰到一位管事的,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奴婢...王爷前些日子临幸了奴婢,而后就将奴婢抛于脑后。求求青福晋,让王爷给奴婢指个明路,留在府中做个侍妾、婢女都好。”
青樱看着海兰姣好的容貌,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许久未与弘历同寝,心里泛酸。更何况,一个绣娘罢了,弘历想宠多少就宠多少,还能人人都晋封,便宜了她们。
但青樱不想失了温暖后院的名声,亲手扶起海兰:“如今府中正在准备大阿哥的洗三,你且等等,有机会时我会向王爷进言。”
海兰见青樱这么说,只能耐下心来,将满心希望寄托在她身上。青樱又吩咐:“你且忍着,跟寻常一样过日子,等时机到了,事情自然就成了。”
海兰:“我都听姐姐的。”
而后,青樱心满意足地离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弘历看着陵容送来的证词,从心底松了口气,他真心不愿自己的妻子是毒辣之人。
弘历:“既然如此,就解了福晋的禁足。”
陵容想了想:“福晋一直自责不已,连日用不下饭。您还是去看看吧。”
弘历听了陵容的劝,踌躇到晚上,决定去看看琅华。推开门时,正瞧见琅华俯在案上抄佛经,烛火映在纤细的脖颈上,确实消瘦了许多。
琅华:“参见王爷。”
弘历翻看着琅华的佛经:“诸英之事我并没有报给宫里,这事全当过去了。”
琅华:“谢王爷体恤。妾身日后会对诸英加以补偿。”
弘历:“你可知错?”
琅华叹了口气:“知错,素练办出错事实乃我管教不严。”
弘历:“奴才是主子的喉舌,一举一动皆为主子心中所想。”
琅华闻言,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枕边人:“王爷,您还是不信我对此事不知情?”
弘历生性多疑,虽桩桩实据都能证明琅华真的是被冤枉了,他还是想再试探一番:“又或者素练是为了富察氏的荣耀才自戕,也不是全无可能。”
琅华不禁自嘲,枉她这些日子的端庄贤良,都抵不过他的疑心。琅华越想越气,一时间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弘历见状,慌忙抱起琅华:“传太医!传太医!”府中,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琅华再醒来时,弘历正担心地坐在她床边,晞月和陵容围在一旁。晞月:“醒了!好姐姐,你吓死我们了。”
“我这是......”琅华刚想起身,被弘历按住:“快躺好,刚刚太医过来,说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琅华听闻眼睛一亮,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许久未来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