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给你扯下来。
“啊啊啊——”
涕泪横流的惨叫声中,听得那人扭曲的声调:“我的手还在吗?在吗?我怎么感受不到它了……”
陈之椒无语地说:“就这个胆子,怎么敢干抢劫的活的。”
她垂下眼睛看人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白的肌肤衬得眼下的淡青色更为明显。
忽略掉终日失眠带来的黑眼圈,这分明是一张十分优越的面孔。陈之椒盯着那窝囊的抢劫犯定定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的,手下的挣扎似乎小了,陈之椒眼睁睁看着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搞什么?
她把人丢给手下的组员,对上雇主目瞪口呆的视线,顿了顿,勉力露出忠厚老实的笑容,算作安抚。
“您放心,有我们在,您的安全一定会得到保障。”
付了这么贵的价钱,雇主在她手上一根毛都别想被歹徒削掉。
“组长好可怕。这已经第三回把人吓晕了吧?”
“感觉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都能闻到血腥味……恐怖的魔头……”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女Alpha,陈之椒总是想给自己的信息素正名。她不是什么脏兮兮的血腥味Alpha,虽然硝烟和灰烬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陈之椒总认为后者要更清洁。
她是个爱干净的Alpha。
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倾斜在手上,哗哗水声响起的时候,身后的议论声突然就停下了。
陈之椒在感应处接了一泵洗手液,低头认真搓洗,骤然停住的话音让厕所相对着的两列洗手台中涌动着尴尬的沉默。或许是半分钟,也有可能更久,在她全身心投入到洗手中时,身后传来两声僵硬的问好。
“组长好。”
“组长好。”
陈之椒不紧不慢地洗完手,拧上了水龙头。
“下回在背地里议论我的时候挑个别的地方吧,厕所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不保险啊。”
她也不想听,听见了也不知道怎么管。现在又不是什么上将和士兵了,只是领工资的组长A和组员B的关系,背后被蛐蛐几句陈之椒都不稀得理会。
真的好累啊,好想揍人。
不想看到两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子蠢货缩成一团的窝囊样,那么大的两坨挨在一起,既缺乏令人怜惜的娇柔,又庞大惹眼到让人无法忽视,就像牢牢扒在视网膜上的大块阴影。
战战兢兢的组员不敢搭腔。
甚至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地盯住了脚尖,只看到大魔头那双前不久才把人踢进ICU的马丁靴鞋尖正对着他们,心窝就开始发痛。
被踹一脚一定会进ICU的吧!!!
两个人像是瑟瑟发抖的鹌鹑似的。
陈之椒被窝囊得眼睛疼,无奈扶了扶额角,转身就离开了卫生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之椒漫不经心地看了屏幕,电光火石间想起了某件抛之脑后的大事,背后顿时差点冒出冷汗。
“喂,小姨。”
电话那头的幼崽委委屈屈地问:“你路上堵车了吗?”
第5章 女孩
陈之椒默了默,面对侄子软绵绵的、不带一点儿指责的语调生出一股心虚。
完全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小姨已经汗流浃背的蔡卓然压低了嗓音,似乎是不想让身边人听到:“马上小郭老师就要下班了,我不好意思麻烦她太久。”
陈之椒道:“我很快就来。”
她是真忘了。
陈之杏的假期本来会持续更长时间,因而允诺蔡卓然会接送他上下学,空闲之余一展慈母关怀。
极地科考的机会来的突然,蔡卓然明白妈妈的诺言泡汤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难免暗自闷闷不乐。
陈之椒看他瘫成伤心的一滩饼,躺在毛毯上故作忧郁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小小的脸蛋上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深沉表情,看不过眼。
那么一小团的孩子,虽然营养丰富吃得胖了点,但每天被爸爸妈妈精心打扮得像块香喷喷的小蛋糕,还是蛮可爱的。
于是她说:“伤心什么?这不是还有小姨我呢。”
蔡卓然眼睛一亮,两个小灯泡似的瞅着她。
他用混合着期待的快乐语调询问:“姨姨——全世界最好的小姨——你要接送我吗?”
家里不缺接送蔡卓然的人,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司机就有好几位。只不过,他是天生的高需求宝宝,需要家人倾注许多的关注。
陈之椒略一思量:“早上时间来不及,还是司机送你去。晚上下班我可以过来。”
蔡卓然乐了半晌。
只是想起平素小姨惫懒的样子,他有些迟疑地问:“那……到时候要我发消息提醒你吗?妈妈说你平常工作很忙。”
忙倒是不怎么忙……没活的时候三四点就回家了。陈之椒看穿了小萝卜头的未尽之言,心道人还是怪精的。
“放心,我忘不了。”她很是自信,“这两天周末,那就下周一好了,放学我去接你。”
结果轮到她“当值”的第一天。
她被那个企图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的蠢贼传染了似的,脑子里也缺了根弦。
陈之椒感觉脸疼。
她没在原地多留,翻出车钥匙就往地下车库赶,估摸了一下时间,告诉蔡卓然:“你先在老师边上稍微坐一会儿,小姨还有半个小时就到。”
事实上,蔡卓然等得并不焦急。
挂断电话之前,他甚至学着妈妈的语气,嘱咐小姨不要着急,路上开车小心。
金桔子幼儿园一天只供应一顿饭,但是为了安抚家长来迟的小朋友,小郭老师端来两盘松松软软、香喷喷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