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答:“少夫人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每日待在院中。和您猜的一样,她前几日就将祝老爷和祝公子一起送出京城了。”
谢寒照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她这次谋划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是这个冬天,少有的好日头,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他收回视线:“让人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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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多日,祝妙清都没有见到谢寒照。
今日他总算是来了。
谢寒照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房中绣荷包。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他一袭黑袍,抬脚迈过了门槛。
没等她说话,谢寒照进门便问:“你父亲和哥哥呢?”
祝妙清掩着眼底的心虚:“他们回锦官城了。”
他将戏演下去,明知故问:“怎么忽然回去了?”
“说是回去把锦官城的宅子卖了,凑些钱财一直待在上京城看着你。”她脸上一丝心虚都没有。
谢寒照唇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却没说话。
他坐在她旁边的圆凳上,看着她手里正绣着的那只荷包,是松竹的绣样。
“给我的?”
“嗯,你上次不是生气没有你的,这几日特意给你绣了一个。”
谢寒照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她如今又开始盘算着离开了,倒是想着走之前给他绣一个荷包了。
荷包还差最后几针便绣完了,她又落下几针收了尾,一只荷包便绣好了。
她将荷包递到他面前:“给你。”
他没接,语调闲闲的:“你帮我系上。”
祝妙清说的认真:“这是空的,你系个空的在腰上做什么?拿回去放些碎银子或者是香料再系。”
她外衣的衣领交叠处露出手帕的一个角。
谢寒照伸手探过去,没等祝妙清反应过来,他的指尖便捏住了手帕的那个角,将她的贴身帕子从她怀里拿了过来。
祝妙清还以为他要做什么,本能的捂住了胸口。
再看向他的指尖,才发现自己的帕子被他“偷”走了。
“你做什么?”
谢寒照又从她手里拿过来荷包,将她的帕子放进了荷包里,紧了紧荷包上的绦绳。
她的手帕被紧紧的收在了荷包里。
他又给了她:“给我系上。”
祝妙清眉心倏尔一皱:“谁往荷包里装手帕?更何况还是女子的手帕?”
他话说的十分无赖:“我就喜欢这么戴。你若是不愿意给我手帕,那便给我个其他的。”
她下意识的问:“什么?”
谢寒照冷狭眸子含着一抹放荡的笑。
他却只笑不说话。
祝妙清隐隐猜到了他想的什么。
她脸颊淡不可闻的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压下了想骂他的冲动。
她怕他真有那个想法。
拿着荷包探向了他腰间的玉带。
谢寒照垂头看着她快速的系上了荷包,速度之快,像是慢一步他就会兽性大发一样。
祝妙清收回了手,赶紧调转了话头:“你这几日很忙吗?”
他脸上瞧不出一丝异常:“嗯,朝中事情多。过几日应当会更忙,不能来看你了。”
“知道了。”她轻点了下头,想了想又说,“你之前说的宫中要出事,不会要……动刀动枪吧?”
谢寒照想听听她要说什么,便点了下头:“嗯,应该有一场厮杀。”
她转了转眼眸才说:“那你小心一点,别受了伤。”
就算是真受了伤她也不会知道了。
虽然心里厌他,却也不想盼着他受伤。
谢寒照的黑眸清亮了一丝,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临走了,还知道怕他受伤了。
倒也没有那么怪她了。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放心,受不了伤。”
宫中的叛乱干他什么事?
这些日子他所有的亲昵行为,祝妙清都避开了。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避开。
任由他轻轻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
谢寒照眼神深处藏着一缕的戏谑。
她要做坏事的时候总是会心虚。
如今这副任由他的模样,倒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在侯府里对他装乖讨巧的模样了。
他故意问:“今日怎么这么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本来安安静静的,听完他的话马上将他的手推开了。
“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
谢寒照歪头看她:“总是?我何时疑神疑鬼了?你没做亏心事怎么还这么大的反应?”
她嘴硬:“我是讨厌你总是怀疑我。”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了?”
她不说话。
谢寒照没再逼问她,他准备起身离开,“这几日安分待在院中,我怕宫里的事会波动到百姓。”
祝妙清淡淡应:“嗯,我知道。”
“那我走了。”
谢寒照一直出了院门后才回头。
可身后却是两扇紧闭的木门。
他上了马车才对外面驾着马车的若影说:“她不论做什么都不必管,我自有安排。”
第81章 我不介意带着谢家一起下地狱
“姑娘,大夫人让人传来消息,明日应当就能走了,她让您今晚就做好准备。”
明月刚刚上街去买糕点时,刚出了巷子,便瞧见大夫人派了人过来,将这个消息偷偷告诉了她。
她假装无事发生,照常出门买糕点。
回来才趁着梅香不在房中,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祝妙清。
祝妙清朝门窗处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旁人后,她才问:“大夫人说明日怎么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