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暧昧地溅出浴桶,连屏风上也染上不少湿漉漉的水渍。
可他当真是过于小心了,情至深处,阮窈环住他的脖颈,难以抑制地开始自行摆动身子。
裴璋立刻便察觉到,低笑了一声,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扯过衣袍盖住她,而后把她抵在墙上厮磨。
“喜欢这样吗?”他哑声问道,没有等她回答,又低下头想要吻她。
阮窈眼下挂着朦朦胧胧的水色,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下意识就张嘴回答他:“你不许再说话了……”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一愣。
意识到自己终于又能够说话了,她眸中微微发热。
而裴璋欣喜地低叹了一声,愈发不肯放过她。
*
找回声音的缘由实在羞于启齿,祁云再问起的时候,阮窈脸颊泛红,只好岔开话头。
祁云并非是个认死理的人,如今连圣旨都下了,而阮窈也的确与裴璋如胶如漆,终是点了头。
阮窈起初担心祁云会与裴璋相处不好,而后发觉裴璋待她的阿娘,远比待自己族人都要温和妥帖,才渐渐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即使如此,祁云仍是择了个日子,捏着二人的生辰,去法云寺外悄悄寻算命先生合八字。
她自然也怕受骗,所以一连问了六家,得出的结果却都是十分般配,实乃天造地设的金玉良缘。
祁云轻叹了口气。
或许当真是命中注定,回去之后,她便将此事说与阮窈听。
阮窈神色自若地听着,眸光动了动,笑意盈盈道:“既如此,阿娘也可安心了。”
*
在此之前,裴璋便差人暗访过邻近所有的道观庙宇。
他既然写下了自己的生辰,便不会允许此事存在一丝八字不合的可能。
然而他的人手在去过法云寺后,和他禀报道:“这条街上的摊子……不久前才被塞过银钱。”
命理之说,本就该为人所用。裴璋略一颔首,并未在意。
得知祁云恰巧去的是法云寺,裴璋怔了怔,不觉间加快了步伐。
新筑的府邸后苑辟出了一方小湖,其间栽有不少芙蕖。得知阮窈正在湖畔看书,他便径自去寻她。
远远瞧见亭中一道玲珑身姿,正伏于小桌上打盹,手旁还散落着两本书。
裴璋抬手制止住正欲向他行礼的侍女,放轻脚步,挨着她坐下。见阮窈睡得额上沁了层细汗,他拾起石凳上的团扇,轻摇出徐徐凉风。
直至黄昏时分,夕阳无限好,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回来了?”阮窈掩嘴打了个呵欠,又揉了揉眼。
裴璋将她两缕蓬乱鬓发拨到耳后,温声道:“窈娘,上回你问我要去八字,可是合婚有结果了?”
她下意识有点心虚,可很快又暗暗挺起腰板,若无其事地说道:“阿娘去找人合了,说一切都相宜,并无甚不妥。”
裴璋低下眸,扫过她悄悄然蜷起的手指,像是终于确定了些什么。
沉默片刻之后,他眸中的笑意几乎快要溢出,忽然发出一声闷笑。
阮窈不明所以,狐疑地盯着他。
裴璋伸臂将她揽到怀里,更是笑得连肩膀和胸膛都在微微震动。
第105章 婚后日常[番外]含有怀宝宝剧情
裴璋扶持萧定登基后,持续数月的乱局总算趋于稳定。
只是战火燃了太久,军费连年暴增,国库早是捉襟见肘。萧定不愿额外向百姓征税,而是与裴璋联手,直将矛头指向那些尸位素餐的世家朝臣,再将抄没的钱财用来填进民生。
与此同时,科举新制也在如火如荼地确立中。这位新君任用官吏并不拘泥门第,寒门之士从此亦能大大方方跻身庙堂,而非再由士族一手遮天。
种种事端刚平息不久,又有新的诏令骤然颁行,朝中像是被直愣愣地泼了一大桶沸油,惊得奏疏雪片一般往宫中飞。
彼时已是二人成婚的第三个月,裴璋将政事敲定,便向天子告了假,不日就要携夫人回琅琊郡。
午后秋阳明丽,日头照得人连骨头缝也酥软不已。
两人一人一把竹躺椅,正窝在后苑钓鱼。裴璋侧过身,在小桌上为她剥莲子。
阮窈就着他的手咬下,舌尖当即就泛起一丝苦:“怎么莲心都不剔?”
裴璋再要喂,她便扭头躲开。直至他许诺再没有莲心,她才张口又吃一颗。
而后是两颗、三颗、四颗……待吞下第五颗,阮窈愣了一下,忍不住地发恼:“怎么又有?我再不相信你了。”
裴璋慢条斯理擦净手指,温声道:“唇上火疮不是还在痛吗?吃些莲心有何不好。”
“我知晓你是为我好……可直接说不成吗?”她语带不满。
他似乎是思索了片刻,才低垂着眉眼:“下次不会了。”
见裴璋神色温驯,几乎显得有些可怜了,阮窈也不好再发作。
随后,她衣袖忽地被轻轻一扯。他俯下身,她便也会意地仰起头,要去配合他的亲吻。
“咳咳——”
乍然听见动静,阮窈连忙朝后缩。
裴璋缓缓坐直身子,侧目看了来人一眼,面上若无其事的,说话的嗓音却似乎往外冒着寒气。
“陆郎君所送的那盏琉璃香灯甚好,今日总算是碰着机会能够当面谢你了。”想及婚宴那日陆九叙送的贺礼,阮窈笑盈盈同他打招呼。
“阮娘子果真眼光独到。这香灯是我一位故友所制,她在城西开了间铺户,我请她以十二花神作雕……”陆九叙凤眼微弯,说起这女子,连眼眸都在发着亮。
他今日登府,本是为着抑佛一诏而来。在与阮窈闲聊片刻后,陆九叙便正了色,同裴璋相谈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