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报的是陆野公寓的地址,就这么不顾旁人的目光,报了出来。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变更了导航。
小薇紧咬着下唇,没有多问一句,然而声线抖个不停,“那姐你好好休息,我跟安迪哥说一声。”
保姆车很快到达目的地,林栖下了车,径直步入公寓楼。
车门关上,小薇捂着脸,缺氧似地猛吸了几口气。来当明星助理前,她就预想到这个职业需要保守很多秘密,没想到秘密来得如此刺激。
她憋坏了,将脸埋在抱枕里尖叫了五分钟。
林栖坐电梯上到陆野住地那一层,门锁识别到她的面部,“嘀嘀——”两声,门应声而开。
公寓很干净,常年亮着几盏灯。
小夏不时会来喂猫,帮忙清洁猫砂,给猫大爷洗澡梳毛,所以花宝依旧毛发丰顺,依旧目中无人,胖地恨不得在地上滚。
进门看到亮灯的时候,林栖小小心悸了一下,捂着胸口站在门前不敢进去,后来才发现,陆野并没有回来。
她将花宝抱在怀里,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又帮它顺毛,花宝舒服地嗷嗷叫唤,只是眼神依旧很拽。
“我并不是想他哦,我只是想你了。”林栖小声说,“你想不想你主子啊?”
花宝倔强地一扭头,抬头望天。
她一直认为,哪怕爱上一个人,也不用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可以相互陪伴,也可以各自出发,寻找自己热爱的事情做。
只是,当想念在眼前结出一颗小小的,不容忽视的果实的时候,它背后早已盘根错节,在时间的洪流中默默长满了根须,充盈了枝叶,侵占了她的全世界。
“是我烧糊涂了,听错了鼓吗?”
林栖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什么时候回来呢?”
就在这时,门外出现声响,“嘀——”是识别到主人面部的声音。
林栖心脏跳得跟发了狂一样,仿佛安可的鼓点跨越时空,回到她胸腔擂动。
花宝“喵”了一声,看看门的方向,又看看林栖。
林栖走到门前,门没有立时打开,门外的人正握着把手,却没有推,似乎感觉到屋里有人。
于是她从里面握上把手,两只手一推一拉,门被打开,陆野一头栽进来,带进来一身寒气。
轮廓优越的脸庞沾染了一层风霜,皮肤黝黑,两腮留着些许胡渣,身形看上去劲瘦成熟了不少,似乎还高了寸许。
看见林栖,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接着便笑了,双手捏住林栖的耳朵,恶作剧似的冰她。
穿越半个地球的寒霜覆在她耳朵上,很快便化作暖流。
林栖捂住他冰凉的双手,鼻尖红红的。
陆野的手心很快变热,连带着林栖的耳朵也烫地厉害,他捧住她的脸,眸光愈加深邃,随后偏头吻住了她的唇。
林栖本能地闭上双眼,她感觉身体被摁在墙上,却没有冰冷的触感。背后一只手将她拥着,阻隔了墙体的温度,不久,另一只手稍稍用力,将她抱起来。
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被放落到床上。
细密的吻追了上来,让她无从招架,呼吸零乱。
“不要,我感冒了。”她闷闷地说。
“没事。”陆野声音低哑。
他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随后那酥麻的感觉落到脖子,继续往下走。
“胡渣。”她难受地扭动了一下,那细密粗硬的胡渣又痒又刺。
陆野贴着她小腹,低低笑了一声,“对不起,我小心一点。”
话虽这样说,他却根本没有小心。
她指骨抵在唇上,进而用牙齿压住,拼命克制住想要叫出声的冲动。
“关,关灯。”这是最后的倔强。
“好。”陆野腾出一只手来,摸索到床头的开关,全屋的灯同时熄灭,视觉一瞬间被回收,黑暗中,触感被放大至数倍。
在将将要咬破手指头的时候,听见对方声音说:“林栖,可以叫出来的。”
随着一些陌生的嘤咛从唇齿间溢出,她产生出一丝不真切的感觉,好像彻底交出了这具疲累身体的主宰权,却没有丧失一点点安全感。
这一夜根本没有时间睡觉。
久别重逢,积攒了太多情绪,每一秒钟都很珍贵。
后半夜,林栖想听他路上的见闻,陆野就说了几个,本想哄她入睡,她却听上瘾了。
“尼泊尔的加德满都,是我的第三个目的地,在那里,我的睡眠问题突然有了好转。”
“哦?发生了什么事?”林栖惊奇地支起脑袋。
“爬一个山,忘记那山叫什么名字了,爬到山顶的时候,看到一颗巨大的菩
提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也想象不出那么大一棵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颗树,突然就犯困了。”
“只是爬山爬累了吧。”
“谁知道呢?”陆野笑笑。
“然后呢?”林栖问。
“然后,我就爬上去睡了一觉。”
“真是像你能做出来的事……再然后呢?”林栖越听越好奇。
“再然后,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好多人在树下朝我下跪。”
“做梦吧?”
“真的啦,”陆野撇撇嘴,“然后他们发现了我,就把我赶走了……原来那棵树在当地是很神圣的一棵树,很多信众在树下打坐、跪拜、祈祷……”
林栖笑个不停,“活该。”
陆野看她裸露的肩膀露在被子外头,便拉上来被子帮她盖好,再将她搂紧,“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之后,我入睡就不那么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