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还不习惯前呼后拥的生活,想起来下两层都是演唱会团队的人,不禁涌起一阵后怕。
陆野放开手,笑着看着她慌忙地爬下床去,小跑进浴室,淋浴的声音响起,林栖不知道看到什么,气地大叫:“看你干的好事!”
陆野勾了勾嘴角,“够不到的,我帮你?”
里面显然是没听到,传出一声,“啊?”
陆野已经顶着凌乱的头发溜进浴室。
浴室传来一声惊呼,“你……”
“……我会快点。”
小薇打过来叫醒电话,卧室响个不停的铃声宣告着工作日程的到来。
铃声无人理会,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又让男人误了一回事,林栖气死了。
衣服还没穿好,敲门声响了起来。
“姐,我买了这里的网红咖啡,可好喝了,方便进来吗?”万幸小薇不敢用门卡开门。
“等会儿,别进来!”林栖跑过去将门反锁,转身看到披着浴袍,慢悠悠满屋子晃得陆野就来气。
陆野对上她着火的眼神,无辜地说:“找吹风机。”
“……”
林栖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服捡起来,塞到他手里,再将人踹进衣柜,“别弄出声响!”
柜门关上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他:“你是怎么上到这一层的?”
“这间酒店是IHG旗下的。”陆野耸耸肩。
“知道了。”柜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第73章 却自始至终包裹着她的声……
三小时后,两人的飞机一前一后起飞,一个飞往东京,一个飞往维市。
陆野落地后,直奔公司。
秘书在电梯门口迎驾,告诉他容小姐来了。
陆野脚步未停。
一脚踏进办公室,容凝嘉果真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本时尚杂志。
看到陆野,抬手打了个招呼:“Hi,finance!”
“不要乱说话。”
陆野看她一眼,吩咐秘书送喝的进来,接着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登山包,往里面装了几件放在办公室的常服。
“怎么,要远行啊?”容凝嘉好奇地凑过来。
“戏演完了,该放个假了。”
陆野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又快又利落,他袖口挽至手肘,附身将叠好的衣裤装进登山包时,居然很有人夫感。
容凝嘉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墓园里看到情形,那天的他可不是这副样子。
早在一个月多前,她和父亲就收到邀请函,参加陆勉德前妻的追思会。
虽然这场追思会迟到了二十多年,但陆野回归陆家,总要有些仪式感。
据说他原名不叫“陆野”,陆野是他离开陆家后,自己改的名,听得出来当年有多恨陆勉德。
据说追思会上,他将在陆家列祖列宗的墓前,改回自己的名字,那场面一定不小,容凝嘉还有点期待。
如她料想的一样,陆家的私人墓园第一次迎来如此多的亲朋好友,陆勉德生意上的伙伴都悉数到场,自然还有陆野生母那边地亲人和朋友,非常盛大。
追思会在户外举行,墓碑环布,人们在中央的草坪上,绿草如新,前方的演讲台布置成肃穆的黑白两色,中央高悬着陆野母亲地遗照,眉眼温柔地像一汪春水。
陆勉德率先上台致辞,用优美悲伤的言语诉说了对妻子的惋惜和思念,并且很顺利地哭了出来。
接着是陆野。
甫一上台,陆野忽然反水,撕掉悼念词,抛向天空,取而代之,陈述了陆勉德当年出轨的实情——
在妻子发现他出轨且有私生子,并拒绝隐忍之后,陆勉德故意冷暴力,并将她丢在疗养院,给她注射残害精神的药物,致使她经历了漫长的精神上的折磨,最后割腕自杀。
陆勉德血色上浮,整张脸在惊恐和愤怒中呈现出异常的血红色,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
他企图派人阻止,但陆野带的人比他还多,明显是有备而来。
那些亲朋好友,合作伙伴,各个垂手而立,默不作声。
前妻那边的亲人似乎并不知道此事,听陆野这么说,一个个惊讶骇然,神情激愤。一位血气方刚的男子上期抓住陆勉德领口,挥拳揍了他,但很快被保镖推开。
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陆野的舅舅。
陆野站在台上,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捂住胸,一点一点倒下。
容凝嘉至今都还清晰地记得,他的眼神寒得像一整座雪山,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生气,不知在想什么,但是无端得令人害怕。
她想起一次去纳米比亚动物保护区旅行,用相机捕捉到一头猎豹的侧脸,他张嘴露出尖利的獠牙,伸出长而尖的舌头一舔,然后倏地转过脸来,透过镜头,冷冷地盯着自己,黄灰色的眼中一点黑色的瞳仁闪了一下,准确地逮住镜头。
容凝嘉立时被震慑住,像被一只利爪扼住了咽喉,一动不敢动。
那时的感觉,和现在很像。
陆野的模样所给予她的震惊,一点不亚于听到的那些丑事。
祭拜完后,那群“好友”心照不宣地从后门低调离场,各怀心思。
陆祖煦与众人擦身而过,恶狠狠地奔向会场。
于是众人停下脚步,又目睹了额外的彩蛋。
陆祖煦是来找陆勉德算账的,被关在看守所的日子,他咂摸了几遍陆野说的话,终于悟出来哥哥所作的一切,都是陆勉德授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踢走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把遗产都留给哥哥。
现在陆祖煦一无所有,母亲也疯在了疗养院里,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在陆勉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