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那个扎眼的空座位,就又浮现在眼前。
他人在哪呢?想念随着喧嚣的散尽,浮出水面。
“叮——”
顶层到了。
林栖揉着眉间,走出电梯。
走廊灯光幽暗,樱桃木的护墙板上,雕刻着低调又精致的暗色花纹,周遭幽静极了,脚步声被价值昂贵的羊毛地毯所消解,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房间门口的识别器认出了她的脸,随着一声“欢迎回家”,房门应声打开。
林栖脱掉鞋,赤脚走向浴室。
古铜质地的龙头被扭开,“哗啦啦”的水声打散了寂静带来的孤独感。她等不及盛满,就宽衣解带,整个人沉入水底,任温水蔓延过头顶。
泡了将近半个小时,她点亮手机,满屏的红色数字,不知道该点哪一个。
忽然想起学生时代,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习惯性地去搜索陆野的名字。
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戒掉的。
现在想要搜索他的名字,居然会感到一丝羞怯。
指尖悬在屏幕上几秒钟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点开陆野的围脖。
上一条还停留在和姜沉共同在音乐节演出的视频,至今有一个月之久。
点开视频,对着“发疯娇妻”笑了
几声,她穿上浴袍起身,面前是四十二层高楼下的璀璨都市,和万家烟火。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Lu.”,林栖手中一抖,周身的水波摇摇晃晃,如大海将倾得船只。
“喂——”电话接起来,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方倒是蛮轻松的,“恭喜演唱会成功。”
“谢谢。”
“抱歉。”
一阵沉默。
电话的两端同时陷入安静。
蜜蜡般封存的寂静中,林栖的神经忽然像是被什么击中,她蓦地回头,紧紧盯着大门。
“喂。”
“嗯?”浓重低沉的鼻音。
“现在还会失眠吗?”林栖紧了紧浴袍的腰带,向门边走去。
贴着那扇门的时候,一道微哑而熟悉嗓音传来:“你赌赢了。”
语毕。
沉重复古的铜门被林栖按开,两道惊异的视线交织。
陆野眸色沉沉的,像江边落日后的雾霭,郁郁不散。
他的眸中浅浅划过一丝意外,稍纵即逝,转而变为深深的凝视,在克制与动情的边缘游走,仿佛落入浅滩的鱼,充斥着不知名的渴望。
林栖慌张一瞬,不怕有狗仔吗?
但没机会说,唇已被堵上。
身体沉入大海深处,周遭的一切变地混沌不清,只剩下唇上,舌尖,深深浅浅的触感。
门被关上,她被压在门后边的墙上,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打湿了陆野的脸颊。
一滴水滴从她发尾滴落,落到陆野黑压压地眼睫上,滚至他的嘴角,又沿着锁骨没入衬衣里。
冰凉的水滴忽然变得灼热,痒得挠人,陆野眉头皱了皱,扯了把衣领,扣子散落一地。再顺势将人抱到床上,细密的亲吻沿着她小巧的耳朵,落入洁白的脖颈,他忽然用力,咬了一下。
林栖吃痛地闷哼一声。
“你干嘛?”
“还你的。”陆野记仇。
他认真观摩了林栖的眼睛。
她动情的眼波像一池春水,正是他这条搁浅的鱼所饥渴的。
他捋了捋被他亲乱的额发,翻过身将她抱在怀里,手在她后背一遍遍轻抚。
身形比她大上一圈,足以包裹她。
“我来了,怕引起骚乱,没坐到座位上。”
“真的?坐哪了?”
“不告诉你,你猜。”
林栖失笑,“我也没有多好奇。”
说着,伸出手,从他胸前的缝隙里挤出来,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
眼睛刚好落在他的喉结处,出于好奇,指尖摸了上去。
“我爱你,的喉结。”说了句别扭的情话。
喉结上下一滚,高大的身型笼罩下来。
她做足了准备,但那一瞬间,还是有些抵不住,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的音节溢出唇齿。
他察觉到,慢了下来,但是克制也于事无补。
她左手无名指抽搐着勾住他腰际衬衫皱褶,后颈黏住的发丝随着头颅后仰的弧度绷成弓弦,视野里的一切全部倾翻……
不知持续了多久,忘记了怎么睡着的,第二天,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林栖从睡意里醒来,揉着沉重的双眼,有些艰难地支起上半身。
这次,她居然比陆野先醒。
但没多久,陆野也醒了,才睁眼就伸手拉她,将她拉到怀里,“再睡会儿嘛。”
“不失眠了?”
“抱着你就能睡个好觉,打算尝试这种疗法。”
林栖陷入无法抵抗的柔软,她自小对社交距离极度敏感,周遭半米的领地被侵犯,都会自动开启警戒模式。没想到有一个人,会将她从小就抗拒的亲密接触,连本带利补回来。
陆野俯下脸,食髓知味地讨要一个吻,喉结的滚动牵动颈部落下的红晕,侧颈青筋如蓬勃的玫瑰藤延伸。
柔软舌尖扫过她上颚的软骨,随着这个吻的逐渐加深,林栖的理智眼看着又要丢盔弃甲,就在这时,手机闹铃突然震了起来,林栖被猛然震醒,抬脚踹向对方,“完了!”
这一脚没踹成,陆野捉住她脚腕,哭笑不得,“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小薇要上来了,她有我房卡。一会儿要赶东京音乐节的飞机,还没跟造型师沟通妆发……”林栖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男人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