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把俞城翻过来找，而她居然躲在酒吧里纸醉金迷。
程欢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跟旁边的人聊天，根本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陈路闻绕过茶几准备把她拉走。
下一秒旁边沙发坐着的蓝发少年站起来将他的动作挡了回去：“你干嘛动手动脚？姐姐说不认识你。
陈路闻倍觉讽刺，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坐在中间的程欢：“姐姐？你看看她身上穿的是什么，看你这样的20有5了吧，喊她姐姐你还真的开的了口。”
这大概，是陈路闻自家里出事后头一回生那么大的气，站在程欢一膝之前居高临下，说出来的话不容拒绝：“跟我回去。”
程欢靠在沙发上嗤声，水眸里眼神些迷离，抬手岔开指缝顺着发根梳进去揉了一把回怼：“你谁？用什么身份让我回去？”
“我是你班长兼同桌！”
“哦，不回去。”程欢瘫坐在卡座仰头对峙，因为酒精的缘故，细微的情绪无限放大，想起他跟她那姐姐的关系，想起他将她推开的那些瞬间，一股莫名的火气越烧越旺。
“你住太平洋呢？谁你都要管一份！”
手里的酒杯还没放下，托着摇晃里面明黄色的液体讥诮：“没一个好东西！赶紧滚，我不会跟你走。”
在她准备把液体送进口中的时候，陈路闻夺过重重放回茶几，“嘭”地一声液体飞溅，而后俯身圈住她的手臂将人带起来。
程欢被拽得猝不及防，脚步虚浮站不稳，前额直直磕上陈路闻胸膛。有一瞬视线发白，脑子里晕乎乎往后仰倒，说不出话来。
旁边几个见状纷纷站起身来阻拦，陈路闻分出另一只手托着程欢后脑按回自己怀里，漆黑如墨的眸子睨了一圈，带着压迫感冷冷开口：“滚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吗？”
几个男的也是没什么胆，就听了一句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继续上前。
他身上那股干净的柠檬草皂角味，钻进鼻息，空气里不流通的浓重酒气有所稀释，程欢稍稍清醒了些，反应迟缓抬起手推搪从他怀里退开，眼神涣散仰着脖子准备骂他。
话刚到嘴边，陈路闻纤长指节微曲拨开她粘在唇上的发丝，换了个轻柔的语调：“听话，跟我回去。”说完还将她一边头发撩至耳后，虎口压住她的耳垂，四指托在发尾与肩颈连接处，多少有那么点给顺毛的意味。
拿捏住她吃软不吃硬的特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跟她硬着来。
被他掌心摸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连着心悸一起不受控制。刚刚明明已经组织好骂他的话，可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直愣愣站在原地。
见她现在还算顺从，陈路闻牵着她想将她引出这吵闹昏暗龙蛇混杂的地方。
被拉着走了两步，她眨巴着眼睛反应过来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我不回去，你有病是不是，为什么老是管我去哪里，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每次都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奥特曼吗？打完怪兽就跑。
陈路闻箍紧的手很用力，一点都不给她挣开的机会。
酒吧现在人还算挺多，几乎都看着这边的动静，但看见陈路闻几近爆发的表情加之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校服，没人再敢上前阻拦。
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经过吧时程欢台试图借力摆脱他，结果下一刻诡计被他识破，将她双手手腕并在一起单手攥住，像拖小猪仔一样把她带走。
程欢酒气上来，又凶又倔。双手被箍住使不上劲，一下子脑热低下头，当着众人的面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咬在陈路闻手臂上。
陈路闻吃痛，蹙着眉哼了一声，但始终没有松手的意思。
嘴里血腥味传开，程欢身体轻微颤了一下松开口僵住，还在发懵之际，面前的人将袖子拉下来遮住那一块。
“解气了吗？”
没等回答，陈路闻手臂一带勾住她的腰拦腰抱起，另一只手穿过膝弯钳住双腿不让她继续乱动。手臂刚刚被咬破的地方贴着她的背，被她乱动又蹭掉一层，衣服掩盖之下一直在淌着血。
被腾空抱起的程欢依旧不安分，扭动挣扎，嘴里一直嚷着骂他的话，陈路闻全程一声不吭受着。
“陈路闻你放我下来！”
被带到江边石堤，她脚刚沾地撒腿就想逃，被陈路闻一把拉了回来，反手撑着大理石圈禁在胸脯与石墩之间。
因为生气而粗重的鼻息落在她脖颈间。
骤然压缩的活动空间，程欢往后退了一步背部紧贴大理石石堤，扑红着小脸瞪他。
“为什么要管我，既然管了为什么又要丢下我…我到底有哪里比不过她！”
酒精侵蚀着她的理智，此时的她只想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攥紧拳头砸在陈路闻身上，下手一点也不客气。
“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能正眼看看我？为什么那么厌恶我还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凉飕飕的寒风刺痛她的脸，水雾浸红了眼眶，她又抬头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点力道根本算不了什么。陈路闻没有制止她，任由她对自己发泄情绪。
听着她的控诉，陈路闻的内心像是被藤蔓一寸寸缠绕收紧，勒得透不过气。
每次喝完酒…想的是谁，又是为谁在难过…
“程欢。”陈路闻垂眉喊她名字，语气里带着道不明的情绪，藏进徐徐江风中。
“你喝醉了。”
她仰着脑袋轻嗤了一声，抬眼的瞬间从陈路闻的肩颈侧捕捉到一道俏影，不过并未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