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想起黎渺当初说的那句“别人找他帮忙他都会帮的”，眼底闪过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戾色。
“时间过得好快，考完第二次月考马上就要开始准备校运会的物资了，今年学校给的预算比去年收得紧了些，采买的的事情还得再找人聊聊价格。”
陈路闻应声，语气里夹着淡淡的疏离：“这种事情留给学弟学妹去办就好了，学生会的事情早就交接过了，他们会弄好的。”
“这不是学弟找我问问能不能帮他解决嘛，我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的。”许希宁解释，清浅地笑了一声，看向陈路闻的眼神带着些许希冀，盼着他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比如陪她一起去解决这个事情。
“我记得这个事情去年是小李去弄的，你可以去找他要一下去年那个商家的联系方式，看看今年价格能不能压点，主要保证运动员的物资就好。”陈路闻分析，将大致方向给她列明。
这个事情本身就轮不到他们这些从学生会退下来的高三生管，现阶段主要是着重学习，没有必要再往自己身上揽点有的没的，更何况他本身就对学生会的事情不感兴趣，要不是因为特招生必须有这项任务，他是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些破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希宁还听不出来那就是真的情商低，邀约失败，她小小地失落了一下，随即又挂回那副笑脸：“好吧，那我到时候找他问问。”
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有预谋地递到他面前：“诺，这个给你，付款多买了一瓶，刚好待会体育课。”
“......”突如其来递到自己面前的矿泉水，陈路闻下意识拒绝，“不用，谢谢，我不需要。”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你跟我见外什么。”许希宁熟稔地再次往前递了递，见他不接干脆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跑，和他隔了几米距离歪着脑袋扬起唇角。
刚放进嘴里的软糖，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刺激味觉神经，程欢微不可查地蹙起秀眉，拿起包装一看才发现自己买的是条柠檬口味的软糖。
她一点都，不喜欢吃酸的。
从口袋里抽出纸巾，将嘴里的糖块吐了出来，路过垃圾桶顺手丢了进去，顺带着另一只手上的还没拆封的半条糖果也不想要了。
“哎哎哎，你干吗。”黎渺瞪大两只眼，伸手拦下她的动作可惜道：“好歹是花了钱的，怎么就不要了。”
“酸的，不好吃，你也别吃了。”
“额。”黎渺愣了一下，总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但不确定，“这直接丢了多可惜，你给我吧，我留着困的时候提提神。”
掰开她的手指，救回那半条即将和垃圾为伍的柠檬糖放进口袋里，黎渺满意地拍了拍口。挽上程欢的胳膊，笑盈盈拥着她往跑道方向去：“走吧，上体育课去。”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她妈妈老是在她耳边念叨不要浪费食物，看见这种场景难免下意识制止。
——
第二次月考如期而至，十月底的气温已经有少部分人穿上了薄款开衫，季节交替，校园里的种的长青木也难免吹落了一地，略显萧条。
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程欢从学校东边还在施工的两栋新楼绕回来，定定地立在高三两栋楼中间的光荣榜下。
毫无意外，这次的月考程欢压了陈路闻一头，成功夺回心心念念的第一名。
成绩摆在那，但那种考前想将他搓圆按扁的心情消失得荡然无存，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总感觉空空的。
光荣榜自己那张红衣白底的照片下，是陈路闻的。青涩稚嫩的一寸照，眼睛直直盯着前方，轮廓也没现在现在硬朗流畅，头发比现在要短些，应该是高一入学的时候集体拍的照片。
这小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因着跑操的事情一句话都没跟陈路闻说过，但总能在别人的嘴里听见他和许希宁的事情，犹如湖水一般，捂紧耳朵就会从别的地方涌入，挡都挡不住。
心里似有积怨，定在原地站了会，手比脑子快了一步，踮起脚尖抬手直直的往他的照片抓去，轻而易举揭开红底照片的一角，整张撕了下来。
陈路闻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训话，放学比别人晚了些，到了一楼，眼见高三两栋楼中间的成绩榜，程欢定定站在那里。
以为她是在研究成绩，结果下一秒就看见他垫着脚去扣自己的照片，毫不遮掩，连回头左右观望的动作都不曾有，坦荡得如入无人之境。
“......”名字上光秃秃空了一块，陈路闻有点看不懂她想做什么，撩开一侧衣角插着兜走到她身后，清润的嗓音拖着腔调。
“哎，程欢。”
第30章 一寸照“我到底哪里招你了？”……
“每天坐在你旁边你都不说话，转过头来偷我照片，想干嘛？”照片丢失的事情不是没有，但还是头一回看见当着他的面硬偷的。
这些天一声不吭拿个后脑勺对着自己，转过头...
这都什么事？
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到，程欢心跳漏数了拍子，呼吸停滞，转身时下意识把刚到手的照片攥手心里背在身后。
看清楚来人，乱了的心跳节拍才稍稍回正，傲娇地别过脸不去看他，梗着脖子颠倒黑白：“陈同学看岔了，我程欢行端坐正，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姑娘，还真是...睁着眼说瞎从来不打草稿。
视线在程欢和光荣榜空掉的那块来回扫，实在忍不住，陈路闻低下头闷笑了一声，像是嘲弄，又或者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