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陈路闻动作一顿，缓缓吐了两个字。
阿姨将豆腐花端上桌，个人习惯原因，程欢从包里拿出纸巾将塑料勺子擦了一遍，才放进碗里将豆腐花一点一点捣烂送进嘴里。
温热的豆腐花滑进嘴里，立马就化了。
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甜食，或许是天生的，又或者是为了压一压药的苦味。
程欢吃相斯文，慢条斯理，见她这么专注认真，陈路闻没由来地也勺了一口送进嘴里。
红糖水的
腻味充斥口腔，甜到发苦。
只吃了一口，陈路闻皱紧的眉头就没放松过。或许这一刻，他也想不到多年以后的自己。
会嗜糖如命。
第20章 约吃饭“晚上一起吃个饭呗？”……
第二天上课，老赵胳肢窝夹着一叠卷子，踢着皮质凉鞋走进教室。眉飞色舞，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皮堆积到一块，眼角的皱纹最起码能夹死两只苍蝇。
“今天评讲试卷。”推了推宽边眼睛框，咳了一口老痰清嗓，收敛住表情正声：“评讲之前，先表扬班上的几个同学考进了年纪前20，特别先提一下新来的程欢同学，刚转学过来不到两个月时间，已经快速适应新的教学模式。”
“班长陈路闻，稳定发挥嗷，706年级第一。接着是程欢年级第二698。马思颖十六，672，林清岚二十670...”
随着讲台上的老赵发言结束，教室里习惯性响起那阵稀稀拉拉的鼓掌声。
表扬结束，老赵突然来了个变脸，收起笑容一巴掌拍在讲台上，猝不及防的一下震慑住全班，毫不夸张地说，要是那个时候掉支笔到地上，所有人都听得见。
“有表扬就得有批评，贺周你给我站起来！”
班主任的眼刀飞到第四组后排，被叫到当事人还趴在桌面上魂体分离，旁边的方柏明赶紧推他手臂把人摇醒，“哥，你快点醒醒。”
“哥，别睡了。”旁边的人不为所动，方柏明来回晃动的手急到就差没伦出火星子。
“......干吗。”被人吵醒，贺周嗓音疲懒，不耐烦地质问了句。
静止了好一会，灵魂归体。他半梦半醒锤头靠在椅背上，两只手捧脸搓了搓，睁了一只眼五指岔开顺着头发纹路揉乱，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柏明见他还没意识到大难临头，不停给他挤眉弄眼让他站起来。
老赵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长舒了一口再次重重拍桌，“贺周，你看看你考的什么玩意儿，总分750，你加起来还考不到两百，道道选择题全选c你还有脸睡觉？你可真给7班长脸。”
说到这个，他就火冒三丈，真不知道带的是什么班，第一跟倒一凑一块，刚长起来的脸换了个人丢没了。
全选c可还行。
程欢没憋住笑，嗤了一声，在这么肃静的场面下，格外突兀。
被点到名的主人公，也算给了点脸，懒懒散散推开椅子斜斜站着，只不过对班主任的灵魂拷问满不在乎。
贺周带着没睡醒的沙哑腔调，轻飘飘落下一句漫不经心的话，“网上不是说选c命中率高吗，大不了下次选a就是。”
“你！”听见贺周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班主任气极，指着他又是一通数落，“抱着你的书，这两堂课你给我站着上！”
不想跟老赵多费口舌硬刚，站着上跟坐着上没差，贺周掏了掏耳朵，卷起他那本跟教务处新发下来没什么两样的课本，往身后的过道挪了两步，期间还不忘把椅子也顺手拖过去，挨着椅背靠站。
“程同学，刚刚笑的很开心啊？”
两节物理课上完，程欢弯着腰刚在直饮机前接完水，身后多了个人影，走路没声还突然说话。吓得她一个机灵，水杯拿不稳撒到了地上。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翻白眼。
程欢拧紧瓶盖，对上贺周那双散漫的眸子，“贺同学全选c都干得出来，不让我笑一笑？”
贺周瘪嘴耸了耸肩，说话欠欠地，一字一顿：“可是你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放屁，一点都没看出来。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辩论，程欢问出了重点：“找我干嘛？”
狗都不信他会为了秋后算账上课时候的那件事追出来。
装模作样啧了一声，贺周手肘撑在身后的护栏上挑眉：“晚上一起吃个饭呗？”那副约人吃饭都吊儿郎当的样子，是笃定没人能拒绝得了他。
只可惜，不一定所有人都会买他的账。
程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干脆利落一口回绝：“晚上不行，我约了人。”这话不假，今天周五，黎渺约了她出去。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拒绝，少年顿了一下，以为她只是找理由搪塞自己，半开玩笑道：“这么绝情啊。”
读出了他眼底的不信，程欢重新解释：“文科3班的黎渺，是我朋友。晚上跟她约好了，不信你可以现在去找她问问。”
出师不利，贺周回想起好像确实经常看见她和另一个女孩走得很近，默了片刻，提出另一个方案：“没事，你把你朋友带上，我和阿闻一起。”
“算...”程欢听完前半句，拒绝的话已经再次脱口而出，下一秒被他后半段话硬生生掐断，到嘴边的话愣是改了意思：“行，那就今晚。”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放学一起走。”目的达成，贺周挑了挑下巴，转身往楼梯口方向走。看那架势，八成又打算翘课。
抱着水杯回到教室，程欢从桌肚里拿出手机给黎渺发信息：渺渺，晚上有人请吃饭，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