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又听蝉鸣(32)

作者:岁雾 阅读记录

其实伤口已经结痂了的,这是

昨天晚上洗澡时为了防水贴上去的,后面忘了撕下来。

“娇气包。”默了片刻,陈路闻淡然给出评价。

哈?以为自己听错了,程欢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鬼。

什么人?

听听这是什么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帮了他还要被倒着说。

没好气睨了他一眼嗤声,暗暗翻了个白眼用表情骂人:下次别让娇气包领你去医院,打架菜逼!

她就是那种她能说别人,但别人不能说他的性子,被陈路闻这么说了一句,翻过手臂伸手去抠那张创可贴的边角想要撕下来。

撕了一半,旁边的人又出言制止:“贴着挺好,衬你。”

“......”神经。

方柏明姗姗来迟,书包随手往自己桌上撂,咚的一声,都不用缓气,硬生生插足进两个人的谈话。

滔滔不绝一个劲倒苦水:“哎,闻哥,你们怎么昨天两个都不在,搞得我有道题不会都找不到人问,好死不死抽查还抽到我,又被数了一通。”

“昨天...”陈路闻话语停顿,还在思索怎么样将这件事圆回去才能不被别人发现,这件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指不定要拿出来说多久。

“昨天怎么了?”看他将说不说以为有什么大瓜,方柏明来了精神,把头从后面伸过来撅着腚追问。

察觉到旁边的人的意思,程欢侧仰着头抢先一步回答:“昨天我发高烧,他送我去的医院。”

“这样啊。”没瓜吃,方柏明重新坐回位置上。

程欢当然没这么好心替他解围,说完那一句,她歪着头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陈路闻,仿佛在说: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后面好像刚反应过来的方柏明抓了抓头发,啊了一声,“怎么突然发高烧,退了没,今天来上课能行吗?”

“可能着凉了,没事,应该已经退烧了。”程欢从书包里翻出英语试卷,放在桌面上,背对着他一通胡诌。

会顶嘴,应该是没事了的。

窸窸窣窣拿出自己挂在桌侧的水杯,他又站起了身搭话,“听我妈说,发烧得多喝点热水,要不你把杯子给我,我帮你去接,正好顺道。”

小麦色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横在两人中间摊开手,等着程欢把杯子交到他手上。

本身没打算让他帮忙接水,刚想拒绝,下一秒陈路闻已经先一步把自己的保温杯拍在他手上先道了声谢,一点没跟他客气。

“......”这块片区的气氛因为他这一诡异举动,静止了一瞬,三个人面面相觑,也就陈路闻不觉得尴尬。

为了缓解气氛,程欢嘴角抽笑连忙摆手:“我不用,你给他装吧。”

是该多喝热水。

大课间休息,贺周推了一把陈路闻椅子,相继出了教室,直到预备铃响了好一会,两个人才回来。

身后的位置椅子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动静大到不用转头都知道贺周的脸有多臭。

破天荒的,今天上课没睡觉,改玩手机了。

“贺周,低着个头干嘛,底下有字?看黑板!”语文老师教尺狠狠拍在黑板上,原本笔力深厚的粉笔字抖落了一层灰。

放在平时他安安静静趴在那睡觉也就算了,谁家偷着玩手机还外放的?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弄得整个教室都不在学习状态,有这种学生,简直就是教育生涯的第一败笔。

被点到了名,贺周也没见得多慌张,不紧不慢把手机放回抽屉,装模作样翻了两页课本。

见贺周还算个学生样,语文老师脸色稍微缓和,“你把我刚才讲的那段课文读一下。”

旁边的方柏明见弓着身偷偷摸摸用手肘去撞贺周,示意他看页码,手指点了点课本位置让他照着念。

“念啊哥。”见他不为所动,方柏明压着声小声提醒,比当事人还着急。

“......”不耐烦的叹息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了一圈,贺周膝盖弯推开椅子起身,大肆翻书。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贺周的的声线缱绻醇厚,语调漫不经心,透漏着一股慵懒劲。念完没等老师喊,自己拖回椅子坐下,用凳脚摩擦瓷砖的声音结束这场诵读。

“不错,前桌来解读下一段。”

老师点人抽查的方式永远都这么的出其不意,不用念名字,只需要分清前后左右,屡试不爽。

相比起贺周的不耐烦,陈路闻站起身,卷起半本书按照老师的要求念道:“不登上高山,就不知天多么高......”

如果声音有形态,那贺周应该是照在山尖上透穿水雾的那一抹耀阳,不驯而炽热。而陈路闻,则是蜿蜒而下的潺潺流水,冰凉而又清澈,看不见源头终点,却又让人不住想追寻一探究竟。

程欢看着是在端坐翻书,实际上思绪已经飘了有一会,再反应过来,在课本上标记的注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突兀的“路”字。

盯着书页上那个字,她错愕敛眸,暗骂自己没睡醒。正了正坐姿盖住那一块,眼尾不着痕迹扫向还在朗诵的人,确保没被发现,握着笔的手迅速来回涂画,直到那个字完全看不见才肯停下。

——

下午最后两堂课,数学老师有事,两节课的内容浓缩到一节课潦草讲完,接着发了两张卷子上自习。

程欢自拿到试卷那刻,就一直在做题,根本没注意到是上课还是下课,直到——

“奇了怪了,平时贺周他们去打球就算了,怎么今天连班长都不见了?”斜前方那桌,是两个姑娘,平时就爱聊点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