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面异常美好，陈路闻不自觉按下手机截屏键，将一人一猫框进去。
“说得跟你没抽过似的。”程欢白他一眼，“表面是个三好学生，打架抽烟喝酒，什么事你没做过。”
“是是是。”被一通数落，陈路闻连连点头。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要不顺便给我带点特产。听说C市的定胜糕和莲藕酥很出名，我上次去那几家老字号，排队要等好久，没吃到。”
说白了她就是懒。
“好，我去买。回来的话估计还要个三天，你还得再馋会。”隔空蹭了蹭屏幕，要不是客户指明要他去见，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离开她半米远。
月色摇曳，灯影重重，相比起他们这边融洽甜腻的气氛，许家宅院所剩无几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草。”
客厅里打砸声不断，许远扬扯松领带一脚踹在茶几上：“贱人，老子都敢弄，简直大逆不道。”
在法院被围，回来他就一直是这个暴怒的状态。
当年以公谋私那些事情他藏得很深，连她妈都没发现，眼见可以躲过追溯期一了百了，偏偏全都被她翻起来旧事重提。
涉嫌金额他自己都算不清楚，这要是真被她告赢，那就不止是赔钱这么简单。二十年乃至终身监禁的牢狱之灾，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爸，你这是在干嘛。”
不仅是佣人不敢近身，就连和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妻子也害怕他这幅德行。许希宁扯过她妈妈挡在身后劝阻，好让他平息怒火。
“废物，都是废物，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我养他们来干什么吃的。”许远扬的宣泄还在继续，卷起袖子扫落陶瓷茶具摆件。
“爸，这件事情还没定死，都还没到开庭那天，你怎么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其中一个茶盏在她脚边碎裂，陶片溅到她脚踝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涌出，她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我乱阵脚？你自己瞧瞧你办的事，我让你把当初那些能用来佐证的信息全部销毁，你是怎么做的，还能让她挖出来。”
气昏了头，许远扬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将罪责全部推脱到别人身上，话越说越难听。
“……”许希宁沉住气，“你当初也没跟我说起这个事，现在现在反倒来怪我，我替你处理的事还少吗？”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变成了这样。
两父女剑拔弩张，当妈的自然不会想看见这幅情景，走出来打圆场：“哎呀，你们都消停会，哪有自家人内讧的。我们现在要对付的目标，难道不是吃里扒外的死丫头。”
四两拨千斤，调转枪口指向外。
算了，解决事情要紧。
许希宁不想跟他继续争执，上楼回房。
前脚刚要锁门，后脚她妈妈哄好许远扬跟进房间，神神秘秘锁上门把她拉到一边。
“妈，你这是干嘛。”
把手上的妆匣往她怀里一塞，另外又翻出几张卡交给她：“希希，这是你爸这些年给我买的首饰，我把最值钱的都挑出来了，还有，这几张卡里有个几百万。”
“你爸的公司要是不行了，你就拿着这些钱，离开这，换个地方生活。”蒋文惠说话果决，不像是在开玩笑。
“妈你怎么能说这话。”一个比一个离谱，“这都什么跟什么。”
“事情都还没到那个地步，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事态是有点严峻，但总不至于无解。
“你妈我读的书少，但有些事我还是知道的。”蒋文惠拍拍她的手，“你爸当年跟姓程那女人闹离婚能全身而退，撒了大把大把的钱出去打点。后来又因为工作上疏通，也花了不少。”
“这次要是真捅破了这
层窗纸，咱公司账目问题可就压不住了。”
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她和程欢之间的壁，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每次都比不过她。
官司发酵愈演愈烈，还不等开庭，许家宅院住址也被人扒了出来，聚集了好大一批人讨要说法。
财产转移的事情受阻，点燃了许远扬报复心理的那根引线。
他将名下能调转的流动资金全部弄出来，买了两张机票叮嘱蒋文惠带着许希宁先走，表示自己处理完其他事情随后就到。
程欢，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事的。
市井气息浓郁的街头，陈路闻排了两个小时，终于轮到他选购，等待时不乏有三两结伴的女生相互串掇着上来要他微信。
这个时候，他总会无意举起左手道歉：“抱歉，可能不行。”
“麻烦定胜糕和莲藕酥各要两盒，其他的每样都来五个。”窗口轮到他，他选购目标明确。
“好嘞。”
“哟，小伙买那么多，外地来的吧，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厨子装盘忙里偷闲和他聊天。
“嗯，我女朋友说想尝尝。”
付完款，他点开微信聊天窗口，和程欢的消息，还停留在她那条“我先开个线上会议”，接过递出来糕点盒，他点开软键盘打字。 ：买到了，四点的飞机 ：我尽量让你吃上热乎的
手机消息震动，程欢拿出手机查看，地下车库停下来晃神的半分钟时间，从后方突然伸出来只手用沾湿**的布条捂紧口鼻，拖拽上车。
动作干脆利落。
啪嗒一声手机落地，陈路闻看着那个没有回复消息的窗口，起身赶往机场，满心欢喜假设程欢欣喜的表情。 。
等程欢再清醒过来，已经被反绑住手脚蒙住眼睛侧伏在地。
口中被塞了布条叫喊无门，身处未知环境，肾上腺素飙高，心跳加速。冷静过后她小幅度活动四肢，确保自己身上没有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