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朋友,邀请他来参加不行?”她耸肩插科打诨,没说太明白。
这种商政云集的正式宴会,基本上安保都特别严,防止有人混水摸鱼进去闹事,没有请柬根本进不去。
既然选择了相信,她想让陈路闻一起来,哪怕是她妈妈反对,她也想让他多了解一点自己,融入她所处在的圈层。
“没有,都署了名的。”旁边的秦冶换了个坐姿,双手搭在沙发背,衣服拉链没拉。
“切。”
眼尖的程欢看见他外套里袋漏了半截信封样式的东西,不屑嗤声,直接伸手抽出来,“我都看见了还说没有。”
墨绿信封的请柬样式,是她们家惯用的。她把那封请柬打开,抽出来一半,看了上面填写名字的地方,空白的,下面的没仔细看。生怕秦冶来抢,火速塞回去藏在身后。
“这不是有没署名的么,我拿走
了啊。”
“嗐,你怎么明抢。”猝不及防被人从身上拿了点东西走,他有点无语正坐起身,嘴上说着训斥的话但没付诸实际行动去拿回来。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随得她去。
“行了,衣服送到了,我也不留你吃饭,回去吧。”东西到手,程欢开始赶人,半点都没跟他客气,拽着手腕拉起来就往门外推。
“你怎么还过河拆桥…”推搡间,秦冶已经被赶到了大门口。
“走了走了,露露在房间要闷坏了。”程欢无视他的警告,笑意盈盈把门关上,明目张胆将人锁在外面。
真到吃饭时间,程欢掐着点拿起那封请柬下到陈路闻家。
刚进门,就能嗅到从开放厨房飘过来的米香,还有浓浓的一股醋味。
“还知道饿了要下楼吃饭,我还以为你今天都不用吃了。”背对着在灶台开火炒菜都陈路闻听见开门声,头都不用回,张嘴就是阴阳怪气。
噢,这就吃醋了。程欢背手走到吧台,学着他的语气调笑,装作毫不知情:“煮的什么,怎么一-股-酸-味。”
“该不会放错调料,把醋坛子打翻了吧。”
“酸汤鱼,糖醋小排,醋溜土豆丝,今天晚上吃这几个。”厨房里,陈路闻围着围裙,一边起锅把菜装到盘子里,一边报菜名。
“……”还真是打翻醋坛子了,做饭都要怄气。
“陈路闻,你该不会,真在我家装监控了吧。”难怪上次秦冶到的时候,煤气罐会这么精准的出现在她家,原来是有人授意而为。
就是不知道煤气罐是怎么上楼的。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吃饭。”
陈路闻板着脸将做好的饭菜端出,程欢看着他生闷气但又要装作不在乎,围着围裙在厨房忙前忙后的人,就觉得有点好笑。
他身上穿的是件长袖单衣,身后的系带将宽松的衣物束紧,勾勒出腰身。莫名脑子抽了一下,弹出了人夫感三个字。
呸,在乱想什么。
晃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程欢熟稔地紧随其后洗手。
“陈路闻,过两天我家组织了场,六点开场,在斯凯特酒店,这是请柬。”
饭后,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请柬推到陈路闻手边,满怀希冀邀请他来参加。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想让你知道的好。毕竟我们自己的关系,总不能一直这样见不得光。”
程欢的原意是,既然是要重新开始,她想带着他融进自己所处的环境,多了解自己一点。
只可惜,她不知道满心欢喜递出去的请柬,早就被人调过包。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程秦永结,良缘天配。
第80章 醉酒“她为你做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和他睡过之后,亲手给他递和秦冶的订婚请柬,她可真行。
距离程欢订婚宴前一天晚上,陈路闻结束应酬回家,躺在那张和她同眠过的床,被褥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雪松气息,一闭眼就侵蚀神经。
耳面厮磨的羞赧和她递请柬的认真热络,两幅面孔交叠在一起,令他分不清现实虚幻。
“发什么神经。”
贺周刚从A市回来,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他喊出来喝酒,这种概率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包厢灯光昏暗,他坐在角落,就好像听不见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机械地重复倒酒、吞咽的动作。
酒杯里放了冰球,用来降低烈酒过喉时的灼烧感。这种做法在某些方面,和饮鸩止渴有异曲同工之处。
察觉到他状态不对,贺周手肘撑膝盖跨坐俯身,挡住桌面杯口,阻止他要接着喝的动作。
创业初期为了拉赞助,这种醉生梦死的场面陈路闻几乎每个星期都会上演几遍。喝狠了,进过两次医院。
现在公司做起来,基本很少看见他喝这么多。
酒杯脱手,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回荡,漾起涟漪。陈路闻低垂眼睫,倚在靠背发愣。灯光扫过,他脸上表情忽明忽暗,整个人阴沉沉地。
“说说,什么事。”
天气不算太冷,贺周短T外面套了件无领夹克就出来了,没拉拉链。俯身的姿势,脖颈间红绳缀的那枚通体润泽的玉观音若隐若现。
连着两场,喝的有点多,陈路闻声音嘶哑,醉意阑珊盯着桌面上的钱包:“她明天订婚。”
没说主语,但夹层里的那张照片说明了一切。
这种用来贴月考成绩排名榜的红底白衣一寸照,明俞人再熟悉不过,能在学校三秒镜头下被拍得好看的没几个。
照片上的程欢穿着夏装校服,身后马尾辫高高扎起,明颜皓齿,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眼,似乎也在看着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