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让你们走了吗？”
环视了所有人一圈，程欢在乌七八糟的地方，挑了块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喊道：“周彦一。”
“把今天这件事始末由头至尾说一遍。”
“呵，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骂完我闻哥当年跟你在一起是吃软饭，还说他清高，还说他狗都不如。我们就打他了怎么着。”
周彦一极其护短，谁来了都不例外，除了把陈路闻躁郁症的病情隐瞒住，添油加醋仰着下巴复述。
大概知道了起因，程欢抬手截停他还想继续说话的表达欲。
“你什么意思。”门再次被关上，秦冶的朋友开始不爽她这种做法。
“没干嘛，大家来这无非都是找个乐子，今天帐算我的，想请各位陪我喝两杯再走。”
她抬眸望着那个说话的人，冷着脸换了副神情，厉声警告：“今天动手的原因你们心知肚明。喝完了走出这个门，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提。懂吗？”
“你欺人太甚，看在阿冶的面子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让你的人闪开放老子走。”
大男子主义不容许他被一个女人骑到头上，要不是她跟秦冶有关系，他还能说得更难听。
“你今天要走也行，明天你老子领你到我面前，我可不会是这个态度。”程欢翘腿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背托下巴给予提醒。
说是提醒，其实就是在施压。
面前凌乱的桌面被工作人员清理干净，按人头替换上干净的宽口杯，连开了四瓶轩尼诗。
程欢的吵架功夫见长，一个人骂一群是常有的事，通常先扬后抑：“酒库里刚提出来的藏款，保真，省得喝了假酒出去说我刻薄你们。”
“你算老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他旁边另一个人帮腔。
“女人怎么了？今晚我不放人，谁都走不了。再嘴巴不干净信不信我拿SpirytusRektyfikowany给你漱漱口！”
SpirytusRektyfikowany是波兰一款蒸馏伏特加，度数高达96度，一般用于调制鸡尾酒的基酒，直接饮用会灼烧口腔喉咙，还容易酒精中毒，通常不会有人直接拿来喝。
陈路闻带来四个人，秦冶五个，她这里六个，剩余的闲杂人等都被清了出去。她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女性。
也是唯一一个坐着说话的。
她敢。
比起这群还在拼爹的二世祖，程欢已经靠自己捏了实权在手里。同辈里想叫板，还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担开罪后的连锁反应。
“呵，还内斗了。”虽然周彦一不爽她当众打了陈路闻，但仇家被骂他乐见其成。
“你！”
最开始叫板的那人骂了一句，伸出去指着她的手指又硬生生收回。
“算你厉害，你最好下次别落我手里。”吃了一记亏，他不情不愿拿起桌面上倒满的酒杯，仰头喝下。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风。
“想弄死我的人，多着，你还是先排队吧。”她轻挑眉稍表示无所谓，“我告诉你们，陈路闻再怎么样，他也是我挑的人，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
吵架归吵架，这个人，只有她可以骂。
接二连三的空酒杯被重重放回桌面，打不过又弄不死 ，程欢根本不在乎投在身上没有实质性伤害的眼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道：“慢走，既然喝酒了，就早点回家睡一觉。”
走了一波人，还有一波人，程欢上下打量刚刚同样骂了她的周彦一，抬下巴指桌面还满着的酒杯：“笑什么笑，没看见把你的份也算上了吗？”
说好的请大家喝酒，见者有份一个不落，主打公平。
周彦一表情整个垮掉，难以置信又问了一遍：“我也要？”
她刚刚不是帮陈路闻说话了吗？听错了？他都打算倒戈了，整这出。
程欢翻他白眼：“你都来这种地方了，能是什么好东西，赶紧的。”
第71章 上药“我给你上药，上完药就不疼了。……
医院那边秦冶拍完CT，除却被卸了胳膊跟身上的皮外伤，查出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程欢拎果篮看他的时候，脑子上缠了三圈纱布。
看一个是看，两个也是看，本来想打算看看陈路闻那边什么情况，结果被告知他根本没来医院。
死倔。
爱咋咋地。
程欢气得牙痒痒，但又想起他能自己走，应该问题不大。
被警告过之后确实没人继续搞小动作，这件事算是翻篇了，程欢心安理得回去上班。
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秘书长来汇报说君影二把手在一楼大堂，问临时邀约是否要推掉。
想破头都想不出来什么事，程欢点头让她把人请上来。
十五分钟后，秘书长推开办公室门，递上茶盏关门退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谈事。
程欢五指并拢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来的人是陈路闻的大学室友兼公司创始人之一的蒋文，当天他也在场。
“抱歉哈，程小姐，冒昧来访多有打搅。”
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看程欢本人，那天他被隔在最后面，目睹全过程。对他们的事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陈路闻跟她有一段。
他很佩服面前这个女生进门拉架的那两分钟反应速度，胆量跟智谋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不是没见过拉架的，但人家拉架一般都是只身一人跑到现场，然后娇滴滴垂两行清泪大喊“你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这种。
她不同，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表面看着是替被揍到架着出去的那个人出头，实际上暗地里在维护陈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