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鱼,“……”
爷俩出了一身汗,先到后院冲洗,换了干爽的衣服后,又去桐树下的棚子里,开始准备今早的饭食。
顾小鱼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挽袖子,系围裙,跟着帮忙择菜、洗菜、烧火,这些事儿都不在话下,但当他看到许怀义心灵手巧的包出一个形似元宝的馄饨时,还是再次被震惊了,这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让人匪夷所思的技能?
许怀义对他的震惊很是享受,自得的道,“是不是觉得为父就像个永远挖不完的宝藏?你以为你已经探到底了,结果,再一铲子下去,发现,好家伙,你挖到不过才是冰山一角而已,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顾小鱼,“……”
他敛下种种复杂情绪,忍不住问,“那娘呢?也是如您一样是……挖不完的宝藏吗?”
说道自家媳妇儿,许怀义神情就温柔了,“你娘啊,她不是宝藏,她是一本书,生动有趣、百读不厌。”
顾小鱼,“……”
这样的描述,他还是头回听,对女子的形容,以往他听到的,多是像哪一种花,或富贵娇艳、或清雅宜人。
他又追问了一句,“娘很有才学么?”
许怀义瞥了他一眼,“当然,你外祖父可是个大才子,虽只是个秀才,但那是他不想继续往上考了,不然当个状元也不在话下,你娘是他唯一的闺女,既遗传了他的聪明,也继承了他的学问,还跟着他在外面游历了十年,心性、眼光、见识、胆量,哪一样都不缺,在爹眼里,你娘的优秀,普天下,谁都比不上。”
顾小鱼,“……”
那这么优秀的娘,当年是怎么看中您的呢?
第37章 再去县城二更
吃完早饭,许怀义原本打算去刘石头家,谁知,徐村长却迫不及待的张罗起挖井的事儿,一家至少得出一个青壮年,那顾家也就只能他上了。
徐村长的这个提议,村里的人都没有反对的,即便谁也不想顶着大太阳干活儿,但眼下井里的水一天天下降,他们眼又没瞎,咋可能不慌?
挖井这是救全村人的命呢。
许怀义心里再认定这是无用功,这会儿说出来也没人听,反倒像是他要跟所有人为敌似的,只会让人觉得他推诿偷懒,于是,老实跟着去了。
许家派了许怀廉去,旁人还以为会有热闹看,哪知道,一连三天,俩人连句话都不说,跟陌生人似的,更甭提打架了。
这让吃瓜群众很是遗憾。
更遗憾的是,不光许怀廉没找许怀义麻烦,就是整个许家都没一点动静,好像之前在顾家门口闹得那一场兄弟龌龊没发生过似的。
许怀义没继续咄咄逼人。
许家也没上门反击,似乎默认了对许怀义的亏欠。
许怀义却并未完全放松,晚上睡觉时,跟顾欢喜说,“你在家里也警醒点儿,我怕许家那边会冲你和闺女下手,别看他们现在安分,那是因为有四叔公压着,他们本身又不占理,在这个风口上再搞事儿无异于作死,但心里势必不服气,明面上不能对付咱,暗地里保不齐要玩脏的,尤其是许怀礼,那人又蠢又坏……”
顾欢喜见他越说越紧张,忙安抚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暴露房车,有房车在,再大的危险也能躲过去。”
听到这话,许怀义总算踏实了几分。
顾欢喜打听挖井的进度,“你觉得能打出水来吗?”
许怀义摇头,“说不好,我瞅着,挑的那地儿像是能出水,但我又不想他们能打出水来,唉,有了水,他们的那点侥幸就会被放大,更不想逃荒了……”
顾欢喜平静的道,“最后,他们总会面对现实的。”
许怀义焦灼的道,“可耽搁的越久,就越危险啊……”
顾欢喜淡淡的问,“那你有办法能劝动他们现在就跟你走吗?”
许怀义沉默了,只用力搂紧了她。
翌日,许怀义继续去挖井,如此连着干了三天,挖下去大约有十几米深的时候,井底缓缓有水往外渗了。
众人激动的欢呼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水井,这是生机,是希望,是不用背井离乡的盼头。
许怀义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有了水井,会给他们能继续生活在此地的错觉,麻痹他们对危险已经临近的直觉。
这可不是好事儿。
而且,有水源,也意味着争抢。
他找到徐德寿,开门见山的问,“徐三叔,我想明早去县城一趟,问问粮价,再打听下消息,您老还想跟着去不?”
徐德寿想了想,点头,“去,去看一眼心里踏实……”
翌日,许怀义赶着骡车到村口时,等在那里的,除了徐德寿,还有徐长松和高二叔,徐长松代表的是村长,高二叔则早些年在镖局打过杂,也跟着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这在村里,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如今在镇上还开了家小杂货铺,说话有些分量。
几人见面打了招呼,上车后,就径直往县城赶去。
一个来时辰后,看着县城门口,站着的那一溜长长的队伍,还有带着兵器的衙役,许怀义表情凝重起来。
徐长松忍不住问,“这是在干啥?”
高二叔拧着眉头道,“这好像是在排查进城人的身份……”
徐长松闻言,不由紧张起来,“为啥排查?难道城里出啥事了?”
高二叔摇摇头,问许怀义,“你上次来,城门口也这样?”
“没有。”许怀义若有所思的道,“不光查看身份,还要收进城银子了,这是限制百姓随意进出了,看来,是真出啥事儿了……”